他冷笑一聲，“躲了五年，怎么不繼續(xù)躲呢？”
“你說誰？”程清瑤擼起袖子就要往前沖打他，宋岑汐眼疾手快拽住她手腕，指尖掐進掌心。
抬頭看向沈京琛時，聲線冷得像淬了霜：“沈京琛，你可以把心放肚子里，即使我回來，也不會再纏著你哥?！?/p>
話音未落，她拽著程清瑤轉(zhuǎn)身，卻撞上進門時帶起的一道冷冽氣息——沈京墨不知何時立在身后，墨色西裝襯得肩線筆挺，眼底凝著深潭般的漠然。
宋岑汐指尖微顫，卻硬是穩(wěn)住了身形，垂眸從他身側(cè)擦肩而過。
聽見身后傳來沈京琛的嘲諷聲：“記住你說的話，你根本就配不上我哥?！?/p>
那聲“我哥”兩個字，便在觸及沈京墨比暮色更沉的霜色，像被掐斷的燭火般沒了聲響。
緊接著是沈京琛驟然發(fā)虛的聲音：“哥……”
“哥”字輕得像片落在塵埃里的羽毛，帶著心虛的瑟縮。
外面宋岑汐踩著青磚往前走，掌心的汗意，比五年前離開時更燙了些——猶如五年前一般，之前這一次的話不是違心的，但心依舊很痛。
沈京墨坐下后，冷冷睨向沈京琛，指節(jié)摩挲著杯壁的動作頓了頓，喉間溢出的聲線裹著寒霜：“什么時候?qū)W的嘴碎？嗯？太閑了？”
沈京琛縮了縮脖子，聲音發(fā)虛地喊了聲“哥”，
慌忙辯解：“是程清瑤先挑事的……”
話音未落，覃云州已將溫茶推至沈京墨面前，菜單也隨之輕放在他指尖下，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他緊繃的下頜線：“先看看吃什么。”
沈京墨倚著椅背，指腹碾過杯壁的溫度，腦海中忽然閃過她的那句話——“……你可以把心放肚子里，即使我回來，也不會再纏著你哥”。
那些字像淬了冰的刃，一寸寸往心口剜，唇角遂漫開一抹譏諷的弧度，淡得近乎涼薄。
當(dāng)沈京琛剛要再開口，“嘩啦”一聲，一杯溫茶兜頭潑來！
程清瑤不知何時折返，指尖還滴著水珠，眼底燃著慍怒：
“沈京琛，這就是嘴賤的下場。下次見姑奶奶最好繞著走，不然見一次潑一次！”
茶水順著沈京琛的臉頰蜿蜒至衣領(lǐng)，他猛地站起來，氣得額角青筋直跳：
“程清瑤你瘋了！我這衣服今天第一次穿，你賠我！”
“做夢?！?/p>
程清瑤嫌惡地瞥他一眼，指尖攥緊包帶，
“以后敢再陰陽怪氣岑汐一句，就不是潑水這么簡單?！?/p>
魏書儀抬著下巴冷笑一聲：“今天不是你先陰陽我們的？”
“知道對號入座，算有自知之明?！背糖瀣庬E冷，
“你們挖苦岑汐時，需要我?guī)湍懔信e出來嗎？魏檢察官?！?/p>
覃云州看著劍拔弩張的幾人，出聲打圓場：“都是同學(xué)，說話未必有惡意……”
“你——程清瑤別太過分！”魏書儀氣得指尖發(fā)顫。
“呦，還知道過分呢？惡心……”程清瑤冷笑，包內(nèi)手機震個不停，她沒再理會，甩下這句話便轉(zhuǎn)身離開。
彼時宋岑汐正低頭挑奶茶口味，轉(zhuǎn)身時發(fā)現(xiàn)身側(cè)空了。
拿了手機給她打電話，但對方未接。
沒多久，就見程清瑤舉著手機走來，指尖還沾著未干的水珠：“岑汐，剛?cè)チ颂讼词珠g?！?/p>
宋岑汐點點頭，指了指奶茶店的招牌：“我在這兒挑你愛喝的口味呢?！?/p>
周遭的喧鬧漸漸淡去，沈京墨指尖摩挲著杯沿的動作仍未停，眼底的冰霜卻又深了幾分，倒映著落地窗外搖晃的燈影。
程清瑤這一鬧，沈京墨的指尖始終停在菜單邊緣，未翻動半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