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沈京墨之間,隔著的不僅僅是身份與地位的懸殊差距,更是那遙不可及、無法跨越的人心溝壑。
在這份感情里,她終究是那個被遺忘在角落的局外人。
包廂內(nèi)燈光昏黃,程清瑤的話語像一只無形的手,在嘈雜中拉扯著宋岑汐的思緒。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程清瑤的話充耳不聞,直到胳膊被猛地一扯,才恍然回神。
宋岑汐緩緩抬起頭,目光有些呆滯,黯淡的眼眸望向程清瑤,聲音帶著一絲恍惚:“怎么了?”
程清瑤湊近她,刻意壓低聲音,語氣里滿是不屑:“你瞧那個魏書儀,真讓人惡心。不就是有個局長父親,考上個公務(wù)員嗎?拽得二五八萬似的?!?/p>
說罷,她又往宋岑汐耳邊湊了湊,神神秘秘地補充道,
“從畢業(yè)起就死纏著沈京墨,可沈京墨根本不搭理她,她還一個勁兒往上貼,真是臉皮夠厚?!?/p>
宋岑汐神色平靜,可內(nèi)心卻如死寂的荒原,一片凄涼。
她輕輕吐出一句:“他們挺般配的。”
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轉(zhuǎn)瞬就消散在空氣中。
程清瑤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提高音量問道:“你說什么?你難道不喜歡沈京墨了?”
宋岑汐苦笑著,心中回蕩著沈京墨那句冰冷又戲謔的“好馬不吃回頭草”,輕聲回應(yīng):
“喜歡又如何,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p>
恰在此時,包廂門被推開,服務(wù)員魚貫而入上菜。
魏書儀原本黏在沈京墨身上的目光,瞬間轉(zhuǎn)向宋岑汐,臉上立刻堆起夸張的笑容,扯著嗓子喊道:“喲,這不是咱們系宋大校花嗎?真是稀客??!”
那語氣里,分不清是驚訝還是嘲諷。
宋岑汐微微一怔,很快恢復(fù)鎮(zhèn)定,禮貌性地回應(yīng):“好久不見。”
魏書儀像是沒聽見似的,繼續(xù)假惺惺地問:“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呢?也考公了吧?”
那笑容如同面具,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鈍刀,輕輕割著宋岑汐的心。
“沒有?!彼吾喍痰鼗卮穑曇衾餂]有一絲波瀾。
“該不會嫁人了吧?那你總得有點正經(jīng)事兒做吧?”
魏書儀不依不饒,臉上依舊掛著笑,可眼神里卻透著一股審視,像在挖掘什么秘密。
程清瑤早就聽不下去了,滿臉不爽地看向魏書儀,嗆聲道:“魏檢察官,你這是在查戶口嗎?這兒可不是紀(jì)委?!?/p>
魏書儀卻絲毫不以為意,依舊笑著回應(yīng):“大家都是老同學(xué),關(guān)心一下嘛,畢竟咱們都五年沒見了。”
程清瑤冷哼一聲,低聲罵道:“貓哭耗子,假慈悲?!?/p>
宋岑汐輕輕握住程清瑤的手,微微搖頭,示意她別再說了。
隨后,她平靜地看向魏書儀,緩緩說道:“無業(yè)游民,沒什么可說的?!?/p>
“不是吧?”魏書儀故作驚訝,聲音尖銳得有些刺耳,“你當(dāng)年成績可是僅次于京墨的,現(xiàn)在居然這樣無業(yè),太可惜了吧?!?/p>
宋岑汐的心猛地一縮,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曾經(jīng)的夢想與憧憬,此刻如泡沫般破碎。
但她很快調(diào)整好情緒,神色淡然地回復(fù):“沒什么可惜的,人生有很多的選擇?!?/p>
這時,一直坐在一旁的沈京琛,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陰陽怪氣地開口:“說不定是虧心事做多了,所以才落得現(xiàn)在無業(yè)游民的下場?!?/p>
程清瑤瞬間火冒三丈,“噌”地一下站起身來,手指著沈京琛,氣得渾身發(fā)抖:“沈京琛,你再說一遍!”
沈京琛夾著香煙,深吸一口,吐出一個煙圈,冷笑著回應(yīng):“怎么,我說錯了嗎?有些人啊,就是沒良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