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辰腳步一頓，回過頭，眉頭微蹙：“怎么了？”
許婉低著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你今晚……回來吃飯嗎？”
“我不是跟你說了，我最近很忙嗎？”楚澤辰語氣不耐，眼神卻下意識地瞥向林柔。
林柔立刻露出體貼的笑容，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楚哥，你別跟嫂子這么兇嘛?！?/p>
她轉(zhuǎn)向許婉，笑容甜美，“嫂子，楚長官最近確實任務(wù)重，您多體諒?！?/p>
許婉盯著林柔搭在楚澤辰袖口上的手，強忍著心中的酸澀。
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楚澤辰皺了皺眉，語氣緩和了些：“行了，你先回去吧，別在這兒站著?！?/p>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要走，林柔沖許婉歉意地笑了笑，快步跟上。
許婉突然松開了手，塑料袋“啪”地砸在地上。
西紅柿滾了出來，在水泥地上摔得稀爛。
汁水黏膩地沾在地上，像她潰爛的婚姻，無聲地腐爛。
許婉沖上前，一把拽住楚澤辰的軍裝袖口。
“你發(fā)什么瘋？”楚澤辰猛地甩開她，力道大得讓她踉蹌著后退兩步。
軍裝袖口的銅扣在她掌心劃出一道紅痕。
許婉站穩(wěn)身子，抬頭時眼眶通紅，卻硬是扯出一個笑：“我發(fā)瘋？楚澤辰，你看看自己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
她的聲音很輕，可字字發(fā)顫，“全軍屬院的人都在看你的笑話，你知不知道？”
楚澤辰臉色驟變：“許婉，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許婉冷笑，目光掃過林柔，“你不讓自己的老婆進(jìn)軍屬院，卻讓一個夜總會的妓女進(jìn)！”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空氣中炸開。
楚澤辰的手還懸在半空，掌心發(fā)麻。
他愣住了，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會動手。
“對不......”他剛要開口，林柔突然沖上前，聲音帶著哭腔：“楚哥！你怎么能打嫂子！”
她轉(zhuǎn)向許婉，眼淚說掉就掉，“嫂子，您誤會了，我只是……”
“閉嘴?！痹S婉用指腹擦掉嘴角的血跡，眼神冷得嚇人，“這一巴掌，我記下了?！?/p>
她看都沒看林柔，眼睛只盯著楚澤辰，“要離婚就直說，別讓我跟個傻子一樣?！?/p>
遠(yuǎn)處幾個軍屬探頭張望，楚澤辰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壓低聲音道：“回家再說。”
這時，和楚澤辰關(guān)系很好的李盛也從軍屬院走了出來。
他穿著筆挺的軍裝，看見這場面先是一愣，隨即快步走到林柔身邊，關(guān)切地問：“怎么了這是？”
林柔立刻紅了眼眶，聲音帶著委屈：“李哥，都是我不好......”
李盛皺眉看向楚澤辰：“老楚，這怎么回事？”
楚澤辰煩躁地扯了扯領(lǐng)口：“家務(wù)事?！?/p>
許婉看著眼前這一幕，突然覺得可笑。
李盛向來和楚澤辰稱兄道弟，兩人經(jīng)常一起喝酒打牌，現(xiàn)在又都站在林柔那邊。
她冷聲道：“李參謀長倒是來得及時?！?/p>
李盛臉色一沉：“嫂子，你這話什么意思？林柔同志是文工團(tuán)的優(yōu)秀演員，你這樣說話不合適吧？”
“優(yōu)秀演員？”許婉輕笑一聲，“那她演得確實不錯?！?/p>
楚澤辰猛地提高音量：“許婉！注意你的言辭！”
許婉在這時轉(zhuǎn)向李盛，眼神銳利：“李參謀，你愛人是不是也住在軍屬院？”
李盛顯然沒料到話題突然轉(zhuǎn)向自己，愣了一下才回答：“是...是啊，我愛人跟我一起住在軍屬院。怎么了？”
許婉的眼睛死死盯著楚澤辰，聲音顫抖：“為什么別人老婆可以住軍屬院，林柔可以自由進(jìn)出，唯獨我不行？！”
她猛地扯開自己的衣領(lǐng)，露出鎖骨處一道猙獰的疤痕：“就因為這個嗎？就因為我當(dāng)年為了救你留下這道疤，你覺得丟人了是不是？”
圍觀的軍屬們發(fā)出一陣驚呼。
楚澤辰臉色瞬間煞白，下意識后退半步。
許婉的眼淚緩緩落下：“楚澤辰，當(dāng)年你說這道疤是你愛我的證明，現(xiàn)在倒成了你嫌棄我的理由？”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幾乎是在自言自語，“我真是...太傻了...…”
遠(yuǎn)處圍觀的軍屬越來越多，有人已經(jīng)開始指指點點。
李盛見狀，拍了拍楚澤辰的肩膀：“老楚，先帶林柔進(jìn)去吧，這兒人多眼雜?！?/p>
楚澤辰點點頭，轉(zhuǎn)身就要帶著林柔離開。
許婉站在原地，看著丈夫毫不猶豫選擇維護(hù)另一個女人，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留給自己。
她突然覺得，這些年的婚姻，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個笑話。
許婉上前一步，死死拽住他的軍裝袖口，聲音嘶?。骸俺沙剑憔瓦@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