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賢的妻子陳氏想讓他納一房妾，因?yàn)閮扇硕寄杲氚伲€沒有孩子。

李師賢年輕時(shí)熱衷功名，不近女色，如今老了，功名不愛，女色更不愛，

但想想自己以后死了連個(gè)人戴孝都沒有，心里也不是滋味，就同意回家安頓好后納一房妾。

回到老家第六年，也就是宣統(tǒng)二年，小妾周氏終于懷孕了。李師賢一家都十分高興，

孩子生下來是個(gè)女孩兒，但李師賢仍是愛如珍寶，給她取名叫。一年后，大清朝亡了，

新政府說可以給有妾室人家的小妾自由人的身份，可以另擇夫家，周氏嫌李師賢老，

想要出去，李師賢也沒有強(qiáng)留，給她些錢財(cái)由她去了。陳氏便像撫養(yǎng)親閨女一樣撫養(yǎng)。

民國六年，已經(jīng)七歲了，剛過完元宵，冬的腳步越來越遠(yuǎn)，

不過李府園子中的景象仍是蕭條的，草還沒露頭，花樹全都是光禿禿的枝條，

池塘中的魚也沒有動(dòng)靜。不喜歡這些無聊的東西，總是祈禱能快些迎來春天。

幾只麻雀從天邊飛來，嬉鬧一陣，又飛出院墻，托著腮，坐在小橋的臺(tái)階上，

呆呆地望著天空。保姆黃媽媽走來："哎呀，小姐，怎么跑到這風(fēng)地里坐起來？

仔細(xì)凍著……"忙把抱起來，往屋里走。回到屋內(nèi)，父親母親都悶悶地坐著，

父親好像和昨日不太一樣，辮子不見了，花白的散發(fā)垂在腦后，齊到耳根。

陳氏嘆了口氣："讓你不要往街上去，非不聽，也不把辮子藏到帽子里……你看看，

這可怎么好……"李師賢面色凝重，一言不發(fā)。但一進(jìn)來，老兩口都舒展開了笑顏，

李師賢笑著把抱到懷里，畫用明亮的眼睛看著李師賢："爹爹，您的辮子哪去了？

"陳氏忙笑著說："哎呦，這小閨女，怎么哪壺不開提那壺？

"李師賢摸著的小臉："爹爹今兒上街，辮子沒藏仔細(xì)，讓警察給剪了。

""他們?yōu)槭裁匆裟霓p子呢？""因?yàn)榇笄宄炅?，改朝換代了……"聽不懂這些，

她想爹爹陪她去踢毽子，李師賢捶了捶腰，笑道："爹爹老了，踢不動(dòng)了，讓月兒陪你踢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