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方的石塊下壓著半片枯黃的蕨類植物，葉尖指向右側(cè)密林。

這是暗哨傳遞的精準(zhǔn)信息——危險來自西方，規(guī)模不大但需警惕。

她下意識摸向袖中用油皮紙包裹的《疊陣圖》殘卷拓本，指尖觸到絹帛上朱紅的線條，

忽然如遭雷擊：馬幫的明暗哨制度，不正是兵書中"斥候分番，遠近相維"的商道變種嗎？

"馬大哥，你看！"她扯住馬千乘的衣袖，指向山道轉(zhuǎn)彎處一株晃動的野櫻樹，

"那根橫枝折斷的方向朝西，斷裂處樹皮新鮮，說明有大隊人馬在半個時辰內(nèi)經(jīng)過。

"馬千乘瞳孔驟縮，他撿起路邊半枚扭曲的馬蹄鐵，

邊緣鋸齒狀的刻痕還帶著新鮮的泥土："是播州楊應(yīng)龍的私商馬幫，

他們的馬蹄鐵都要在邊緣刻九道痕，說是能辟山路邪祟。"話音未落，

前方密林深處傳來"當(dāng)當(dāng)"的銅鑼急響，正是明哨發(fā)出的三級警報。

駝隊迅速轉(zhuǎn)入左側(cè)隱蔽的山坳。秦良玉趴在草叢中，

屏住呼吸觀察馬幫的防御布置：明哨三人一組，高舉火把在山道上來回奔走，

故意讓火把光影交錯，制造人多勢眾的假象；暗哨則如壁虎般貼在潮濕的巖壁上，

用特制竹筒模仿華南虎的嘯聲與金絲猴的驚叫，

虛虛實實間竟比《孫子兵法》中"故能而示之不能"的疑兵之計更具山野智慧。

"原來商道防匪，精髓在于'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她用白桿槍在泥地上畫出五座烽燧圖標(biāo)，槍尖劃過處，泥漿翻出深褐色的紋理，

"若將馬幫的明暗哨改良，每隔十里在山巔設(shè)一座烽燧，

以紅黃白黑青五色煙霧傳遞信息——紅示匪襲、黃示求援、白示平安、黑示疫病、青示暴雨，

豈不比單一的銅鑼示警更能傳遞復(fù)雜軍情？"馬千乘盯著泥地上的圖示，呼吸陡然急促。

他解下腰間皮袋，倒出半捧細沙撒在圖上："秦姑娘，你看這普洱至敘州的商道，

共有七十二處險隘，若按你的五烽燧法......"他的指尖在沙地上劃出蜿蜒的線條，

忽然抬頭，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如此一來，千里商道便可瞬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