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事變“你說!為什么要欺騙我?”“不是的,阿城,我沒有,
你聽我解釋……”“事到如今你還想要欺騙我,來人,把她給我?guī)氯?!”天空黑壓壓一片?/p>
顯得壓抑而沉重,四周彌漫著紫黑的瘴氣四方石柱拔地而起,刻成張牙舞爪的巨龍模樣,
高入云霄,石柱之上,四面八方纏繞著粗重的玄黑鐵鏈,外層覆蓋一層薄薄的透明結界。
結界之外,是一片望不到頭的昏暗的深淵,底下滾燙的巖漿翻滾著。這是誅龍之淵。
誅龍之淵是歷代龍族處決罪大惡極的犯人的地方。此刻的誅龍柱之上,
一道瘦弱的身影被綁在上面,四肢皆被與她身形不相符的粗重鐵鏈纏繞得死死的,
仿佛輕輕一壓便能將她的手臂折斷。那人衣衫襤褸,身上青紫交錯,
全身上下竟是難得找到一絲完好的皮膚。錦年是被疼醒的,身上的傷口叫囂著撕扯著神經,
可她已經連呼痛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在口中溢出幾聲氣若游絲的低吟。只聽得一陣動靜,
結界被人打開,有人走了進來。錦年費力地抬眼,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個青年模樣的人,一身織錦玄衣,上面以金線繡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龍,華貴而莊重。
面容俊朗,星目劍眉,薄唇緊抿,他有著一雙極為特別的金色豎瞳。
錦年下意識地輕輕喊了一聲:“阿城?!甭曇羿硢‰y聽,喉間似有刀割一般火燒火燎的疼。
君千城聽聞,只厭惡地皺起了眉,他道:“住口,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他走上前,
狠狠掐住錦年的脖子,面容陰沉,說道:“說!你隱瞞身份潛入龍族,有什么目的?
”錦年下意識地掙扎,可窒息的感覺如影隨形,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出不了聲,
只能發(fā)出幾個豪無意義的單音節(jié)。就在錦年以為自己就會這么被掐死時,君千城松開了她。
感覺空氣回到了胸腔,錦年大口地呼吸著,咳嗽了好一會兒,她才弱聲說道:“我沒有,
千城,我真的不是什么神,我只是一只石頭妖而已?!薄拔覀兌顺ο喟槎嗄?,
你還不相信我嗎?我又怎會害你?!卞\年是玉清仙尊的徒弟。百年前,錦年誤闖入鎮(zhèn)妖塔,
見著了君千城,她看面前羸弱好看的少年根本不似那些仙人口中所說的,
窮兇惡極的龍族的模樣,是以生了好奇心。后來兩人朝夕相處,互生情意,錦年便瞞著師父,
偷出了盤古斧和昆侖鏡,劈開結界救了君千城出來。逃出天界之后,
錦年被同樣從鎮(zhèn)妖塔逃出來的虎妖捉了去。那虎妖是被玉清捉去關在鎮(zhèn)妖塔,
在塔中困了千年,它認得錦年是玉清上仙的徒弟,是以心生了怨恨,便要殺了錦年。
君千城奮力救了她,還險些喪命于虎妖之口。后來二人遭遇好幾次險境,
每一次都是君千城站出來將她保護在身后,即便自己傷痕累累,命懸一線,
也不肯讓錦年受傷,若說救君千城出來之時,錦年只是靠著一時沖動的喜歡,經歷這些之后,
錦年便死心塌地地愛上了他。“住口!”君千城面色一沉,一雙金色的雙眸死死盯著他,
豎瞳讓他顯得更為冷酷,他對著侍衛(wèi)說道:“去尋一株枯草來。”侍衛(wèi)應下,很快尋來了。
君千城接過那株枯草,而后手中紫霧凝結,一把銀質的匕首靜靜躺在他的手心。
這匕首名為玄冥刃,以萬年玄鐵制成,再巖洞中淬煉而成,又放于北冥寒潭之中淬火,
浸泡千年方取出。若是劃上一刀,若非是有上品的仙丹妙藥,否則傷口極難愈合,
即便是愈合了,也會留下永遠除不掉的疤痕。錦年只感覺手臂上一道寒氣劃過,
接著一陣鮮明的疼痛,徹骨的寒意從傷口蔓延到骨子里,冷得她止不住打顫。
第2章 內丹被奪君千城用玄冥刀在錦年的手臂上劃了一道,鮮血立馬涌了出來,
沿著手臂往下蔓延,滴落在枯草之上,還有幾滴鮮血濺落在地,
似乎連同周圍的瘴氣都淡薄了幾分。緊接著,奇怪的一幕出現(xiàn)了,
只見那原本早已失了生機的枯草立刻重新煥發(fā)了生氣,葉子逐漸染上綠色,新芽吐出,
悠悠舒展開來。君千城盯著她,冷聲說道:“這你又作何解釋,只有神之血,可使枯木復生。
”錦年卻不知該如何解釋,這事自她化形之后無意間便發(fā)現(xiàn)了,她并不清楚原因,
師父告訴她,絕對不可以將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否則會招致殺身之禍,
錦年便將這個秘密小心翼翼地隱瞞了下來??扇缃襁€是被君千城發(fā)現(xiàn),
他一定認為自己是故意欺騙她。錦年只能不斷搖頭說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千城,
求求你相信我好嗎?”金色的豎瞳之中即刻涌上了怒意,
君千城怒喝道:“事到如今你還打算繼續(xù)騙我,你真當我是傻子不成?
”眼中最后一絲猶豫也湮滅,只剩下無盡的冷意,他說道:“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說是不說!”錦年只不斷搖頭,說自己沒有,
她顫抖著聲音說道:“千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而已……”但此刻無論她說什么,
君千城也不會不再相信,他冷漠地道:“交出盤古斧和昆侖鏡,念及往日情分,
我可以讓你少受一點苦頭?!卞\年只覺得剛剛被玄冥刃劃開的傷口一陣發(fā)疼,
冷意從手臂蔓延到了心臟,疼得她直發(fā)顫。她道:“我不能給你,
盤古斧和昆侖鏡是我為了救你,不得已才從仙界偷來的,我得還回去。
”君千城聽見她的說法,不由覺得十分可笑,他嗤笑一聲,不屑地看著她,
眼神仿佛在看傻子一般,他道:“還回去?你還真是可笑,
你以為還回去就可以當做無事發(fā)生,還回去天界就會放過你了?”錦年閉上眼,不愿開口,
她當然知道她犯下這種大錯,天界不會輕易放過她,但這兩件物品是天界的,不屬于她,
更不屬于君千城,她不能交給他。見錦年不肯,君千城瞇起眼,豎瞳幽幽泛著冷意,
他道:“不知好歹?!彼麑⑿と匈N在錦年的脖頸間,冷聲說道:“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交出盤古斧和昆侖鏡?!币唤z絲鮮血從脖頸間溢了出來,
錦年感受到脖頸間的傳來的絲絲疼痛和寒意。只要君千城再再將玄冥刃稍稍往前湊一點,
她便會直接命喪黃泉,畢竟玄冥刃是削鐵如泥的龍族至寶。錦年卻死死咬著牙,
視死如歸地閉上了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只是身體細微的顫抖暴露了她的恐懼。
她不是不怕死,但她不能交出昆侖鏡和盤古斧,龍族和天界的恩怨糾葛了千萬年,
若是這兩件神器落入他手,后果恐怕不堪設想。見她一副死也不肯交出來的模樣,
君千城不再同她廢話,舉起了手中的玄冥刃。“啊——!”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響徹整個誅龍之淵。錦年只感到一陣令人絕望發(fā)狂的劇痛從腹部襲來,
緊接著是血肉分離的痛苦,有什么生生被人從身體里剖離了出來。痛!她張大了嘴巴,
竟然是一絲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了。錦年恨不得自己此時直接痛昏過去,
可是一陣比一陣更為強烈的劇痛刺激著她的大腦,讓她意識無比的清醒,
連魂魄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君千城忽略耳畔錦年凄厲的慘叫,用玄冥刃劃開她的腹部,
右手成爪,直徑探入她的腹部,竟是直接挖出了她的內丹。內丹剔透晶瑩,泛著柔和的白光,
圣潔無比??晌罩氖?,卻是鮮血淋漓。第3章 變了默念著咒語,手中白光流轉,
君千城微微一用力,錦年的內丹便被摧毀,儲物空間亦隨之被毀,
昆侖鏡和盤古斧兩件神器自然而然地落入了君千城手中。神器到手,
君千城勾起了一抹冷酷的笑,他漠然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錦年,
對著守在結界處的侍衛(wèi)說道:“去喚巫醫(yī)過來,別讓她死了,本君留著還有用處?!薄笆?。
”門口的守衛(wèi)點了點頭,說道。君千城囑咐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錦年費力的抬眼,
只來得及捕捉一抹玄色的衣角迅速消失在結界?!安灰?,阿城……”可惜無人聽見。
巫醫(yī)很快就來了,一襲寬大的黑袍將全身上下裹得死死的,只留下一張臉,
臉上卻也刻滿了奇異繁復的黑色符文,眼珠是同君千城一樣的金色豎瞳,
手上提著一個黑色的箱子,瞧著十分重,整個人瞧起來十分詭異可怖。他看了一眼錦年,
搖頭道:“嘖嘖嘖,真是可憐,內丹被人生生挖了出來。
”此刻的錦年已經疼得連抬眼看一眼來人的力氣都沒有了。玄冥刃是龍族至寶,
它造成的傷口即便是身為玉清上仙的師父都難以自愈,何況是被奪去內丹法力低微的錦年。
她很清楚,再這樣下去拖下去,她一定會死的。仿佛猜到她心中所想,巫醫(yī)怪笑了一聲,
說道:“放心,你死不了?!倍竽贸隽酸樉€,也不顧錦年開腸破肚的血腥模樣,
直徑動手將傷口給縫了起來。他聽著耳畔凄厲的慘叫聲,反倒興致極好的哼起了小曲兒。
大腦感受到了針線在自己身體穿梭著,原本奄奄一息的錦年被疼痛刺得本能慘叫,
最后實在是受不住,生生被疼暈過去?!罢媸莻€小可憐?!蔽揍t(yī)憐憫又嘲諷地看了她一眼,
本來要走,想了想,捏碎了一刻丹藥,敷在傷口上,自顧自說道:“可別真死了。
”當錦年再次醒來時,已經不再是誅龍之淵,而是被轉移到了龍族關押犯人的地牢內,
她的琵琶骨被倒勾刺穿,四肢也被鎖鏈鎖著。疼痛是她醒來時唯一的念頭,體內一陣空蕩蕩,
沒有絲毫靈力。她的內丹已經不復存在了,她現(xiàn)在就是一個廢人。錦年想哭,
但她流不出眼淚。她不明白,曾經待她如同珍寶的人,怎么會變成這樣。她緩緩閉上眼,
腦中回憶著第一次和君千城的相見。鎮(zhèn)妖塔內漆黑一片,冰冷陰寒,
衣衫襤褸的少年被粗重的鐵索纏住手腳,正痛苦的蜷縮著,瞧著分外可憐。塔頂開了一個洞,
陽光透過塔頂?shù)亩凑者M來,打在少年的身上,目光可及之處,
陽光所照的皮膚如同被灼燒一般紅腫起來。陽光越盛,灼傷越盛,
錦年甚至可以聞到皮肉燒焦的味道。錦年自開智起就被師父帶在身邊,不知曉何為人心險惡,
那時腦子一懵,也忘記了面前這人可是仙人們忌憚不已的惡龍,
便慌忙跑過去脫去外衣為他擋住了陽光。沒了陽光,少年皮膚上的紅腫又奇跡般的褪去,
破開的地方慢慢愈合,過了一會兒竟完好如初。
錦年覺得這瘦弱清秀的少年根本不似那些仙人們口中說的窮兇惡極的模樣,
不忍他日日受這樣的刑罰,便每日午時跑來替他悄悄擋去毒日,一來二去,便生了情。
這便是二人的初識。后來逃了出來,君千城待她千萬般好,即便自己三日未曾進食,
也不愿讓她挨餓受凍,即便自己傷痕累累,也不愿讓她身上有一絲傷口??扇缃?,
怎么什么都變了呢?第4章 耀武揚威錦年已經被關了有一段時日,除了日日來送飯的守衛(wèi),
便再無人來過,她甚至都以為,君千城是不是已經忘了自己,忘了有錦年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今日外面似乎格外地熱鬧,竟然連隔得十分遠的地牢也能聽見動靜。錦年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便問守在門口的侍衛(wèi):“今天是什么日子嗎,怎么這么熱鬧?!碧脹]有說話,
她的嗓音又粗又啞,難聽得很。守衛(wèi)興許是太無聊了,看了她一眼,
回答道:“今日是我們龍君和君妃成婚的日子?!甭牭贸鰜硭Z氣不大好,
今日這么重大熱鬧的日子,他卻要呆在這破地牢里守著這犯人,可不叫人好生郁悶。“娶誰?
”錦年陡然睜大了眼睛,激動地追問道,牽扯到身上的傷口,卻也顧不上疼痛。
守衛(wèi)見平日里一副死氣沉沉模樣的人突然激動了起來,不由疑惑,
他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當年龍神二族未曾開戰(zhàn),龍君就和大祭司的女兒訂了婚,
后來龍君被天界的人抓了去,楚姑娘就一直沒嫁人,現(xiàn)在龍君回來了,兩人當然是要成婚了。
”錦年只感覺腦子一陣眩暈,胸口一陣窒息的疼,竟然是比當初生生被他挖去了內丹還疼,
就連腹部上的傷口也跟著隱隱作痛。明明他說過,要娶她的不是嗎?昔日二人逃去凡間,
曾見過鎮(zhèn)上一戶李姓的大戶人家娶親,那時場面極其熱鬧,十里紅妝,八抬大轎,敲鑼打鼓,
鞭炮聲響,鎮(zhèn)上的百姓紛紛跑來圍觀,紅毯鋪了一路。君千城拉起了她的手,
極為認真地對她說:“錦年,待我們回了龍族,我一定為你辦一場更豪華、更盛大的婚禮。
”而今他卻和別人成了婚。錦年想起了兩人在凡間的日子,那時二人初到凡間,身無分文,
君千城會因為她想要吃糖葫蘆,不拘自己龍君之子的身份,去碼頭給人家運貨做苦工,
羸弱的身軀扛著重重的貨物,結了的工錢后,開心地跑到她面前,告訴她,
以后他每天都會給她買糖葫蘆。怎么一轉眼,
那個將自己捧在手心生怕自己受一點委屈兒的人,
那個對著自己發(fā)誓要娶自己一輩子對自己好的人,卻成了別人的夫君了呢?
今夜又是一個不眠之夜。身體上的疼痛加上心中的疼痛,折磨著錦年,片刻也不停歇。次日,
地牢里來了一個人,那人錦年未曾見過。是個十分漂亮的女子,一襲華美繁復的衣袍,
寬大的裙擺逶迤身后,雍容華貴,儀態(tài)萬千,五官精致美艷,她站在錦年面前,
上下打量了她好幾眼,而后面露鄙夷,輕慢地問道:“你就是錦年?”錦年想說話,
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喉嚨嘶啞發(fā)不出聲音,于是點了點頭。那女子勾了勾唇,
說道:“原來就是你啊,怎么一副這么凄慘的模樣?!蔽吹儒\年回她,
她又說到:“不過我倒是要謝謝你當初救了我夫君?!崩镱^耀武揚威的意思極其明顯。
話說到這里,錦年哪還能不明白,眼前這女子便是昨日同君千城成婚的人,
錦年依稀記得侍衛(wèi)說她似乎是叫楚依依。
緊接著這女子柔聲又跟她說起了她同君千城幼時的往事,那是錦年不曾觸及過的。
“幼時我二人放風箏,風箏被笨手笨腳的千城弄壞,我那時哭了好久,次日,
千城帶著一個的新風箏向我賠罪,我發(fā)現(xiàn)他手上竟然滿是細小的傷痕,
這傻子竟然一晚上沒睡,就為了給我做一個漂亮的風箏?!薄靶r候我們二人貪玩,
我不小心勿入龍族禁區(qū),差點被異獸咬死,千城不顧危險救了我,帶我躲藏起來,
我們餓了整整十天,我實在受不了,千城就冒著被異獸發(fā)現(xiàn)的危險給我找來了能食用的果子,
直到被大人們找到解救出來?!薄斑€有那次……”這邊,她敘述著二人的情意綿綿,
錦年卻如置冰窖,她越說一句話,她就越是發(fā)冷。她不斷地告訴自己,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而已,千城是對自己好的,他愛的是她……“對了,你不知道吧,
千城昨夜待我……十分溫柔呢?!迸幽樕细‖F(xiàn)一抹醉人紅暈。
第5章 護心鱗錦年卻是面色發(fā)白,只感覺眼前一陣發(fā)黑。心臟一陣一陣地抽痛著,
讓她恨不得將整顆心挖出來。如果沒有心的話,就不會疼了吧?她閉上雙眸,
自我安慰地想到:千城只是誤會她了而已,待他明白過來自己沒有騙他,一定會回心轉意,
待她如同從前一樣好的。“千城他……說過要娶我的。”錦年干澀地說道,聲音喑啞難聽,
因著強硬開口說話,嗓子如被刀片刮過一樣火燒火燎地疼。楚依依眸中閃過一絲戾氣,
她美艷的臉上沾染上了怒意,她道:“事到如今,你竟還惦記著他?你別忘了,
他現(xiàn)在是我的夫君?!卞\年睜大了眸子,只執(zhí)意說道:“他說過會娶我的。
”卻不知道到這話底是說給楚依依聽,還是只是想說服自己。
楚依依冷笑:“那是他不知道你欺騙了他,你們神族當年欲將我龍族趕盡殺絕,
你還妄想千城會喜歡你?做夢!”“不是的?!卞\年反駁道:“是龍族想要爭奪六界之主,
才挑起千年前的龍神之戰(zhàn)?!比昵?,龍族為爭奪六界之主而與神族開戰(zhàn),
在那驚天動地的一戰(zhàn)中,神族覆滅,龍族亦是傷亡慘重,倉皇敗走。神龍大戰(zhàn),天界塌陷,
生靈涂炭,六界歸于混沌,神女用盡最后一絲神力將惡龍封進了鎮(zhèn)妖塔,然后挖開自己的心,
憑一己之力修復這整個六界,最終不知去向?!俺赏鯏】?,
自是隨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仙人怎么說!”楚依依冷哼一聲,見她仍然對君千城賊心不死,
登時怒從心來,道:“來人,給本妃上刑具!”楚依依身旁的侍衛(wèi)順從地點頭,
而后取來了一套玄冰銀針,銀針長約三寸,通體透明,隱約散發(fā)著寒氣?!鞍 ?!
”長長銀針順著指縫沒入指尖,血珠涌了出來,牢房之中響起一陣陣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慘叫聲。
錦年疼得一張清秀漂亮的小臉扭曲得不成模樣。十指連心,痛苦可想而知,
而這銀針原本是為了懲罰龍族的犯人而特制的刑具,可錦年失了內丹,形同廢人,
對于她來說痛苦更甚,早已超過身體能承受的極限。錦年剛開始還能忍著,
可隨著十指皆被銀針刺入,便忍不住凄厲地慘叫起來。疼!這是錦年唯一的念頭。
忽地楚依依“咦”了一聲,疑惑湊近,說道:“你脖子上掛的是什么東西?”錦年疼痛之際,
已經沒有辦法思考她說的是什么,等有人走到她面前,將她脖子上的紅繩扯了下來,
她才反應過來,慌亂說道:“還給我!”楚依依見她這般慌亂,更加好奇,
接過侍衛(wèi)遞過來的那東西,定眼一看,面色陡然變得難看。她忍不住怒道:“竟然是護心鱗,
他竟然把護心鱗給了你!”一個龍族的護心鱗對于自己來說多么重要,
沒有人比龍族自己更清楚,嫉妒令她扭曲了一張美艷的面孔,她死死地握住手中的鱗片,
看向錦年,滿臉怨毒。“還、給我……求、求求你……”錦年哀求道,額頭滿布細密的汗珠,
疼痛令她說一句連貫的話都十分費力。這是昔日,她和他交換的定情信物,他說過的,
會娶她的,他說過的……楚依依冷笑一聲,說道:“還給你?好啊。
”她示意左右的人給她松綁,錦年狼狽跌落在地,銀針沒入十指,令她動一下都是鉆心的疼。
楚依依望著她,勾唇露出一個美艷的笑容,她道:“想要這個是嗎。”她將鱗片拿在手中,
而后手一松,那瓣金色的鱗片掉落在地,楚依依說道:“爬過來,撿起它,它就是你的。
”錦年死死地盯著鱗片,此刻她十指滿是鮮血,根本無法彎曲。片刻之后,
她用膝蓋和手臂抵著地面,慢慢地、慢慢地朝它挪了過去,直到伸出手就能觸碰的距離。
她伸出手,甚至有鮮血不斷沿著指縫滴落,落在鱗片周圍,眼看就能碰到它,
忽地鱗片被人先一步撿了起來。楚依依指尖夾著鱗片,直起了身,美眸一片玩弄嘲諷,
她道:“你不會真的相信了吧?龍君的護心鱗,多么珍貴的東西啊,我又怎么會給你?
你還真是蠢得讓我開心?!卞\年猛然抬頭,眼中迸發(fā)出無限怨恨,她死死地盯著她。
楚依依被她一副凄厲怨毒猶如厲鬼一般的模樣嚇了一跳,不自覺后退了一步。忽地,
牢房之外,一陣動靜傳來。第6章 幻夢破滅有人過來了。楚依依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她是聽說君千城關了個女人地牢,擅自過來看的。周圍的獄卒侍衛(wèi)都跪了下來,
齊聲道:“恭迎龍君!”來的是一名玄衣青年,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情緒,叫人捉摸不透,
此人正是君千城??匆娋С?,錦年眼底閃過一絲希冀,她看向對方,
她以為對方會如同以前一樣保護自己。可君千城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而后親昵地摟住了楚依依的腰,在她耳邊關心道:“怎么跑來這里了?地牢濕氣重,
你的身子又不好,以后還是不要過來了,免得寒氣入侵,傷了身子污了眼。
”楚依依死死握緊了手中的護心鱗,將它掩入袖袍之中,俏臉一紅,害羞地埋在他懷里,
柔聲說道:“知道了,夫君。”一副小鳥依人的女兒家做派,同方才判若兩人。
君千城在她耳邊輕聲哄了兩句,便讓她先行離開,楚依依盈盈點頭,離開之際,
不忘隱晦地狠狠瞪了她一眼。一顆心已經傷痕累累,疼到了麻木,即便再添上兩刀,
也是無所謂的吧?錦年想到。待楚依依走后,君千城才正眼看向她。
心臟傳來一陣陣的疼痛告訴她,還不夠,他給她的傷痛還遠遠還不夠。
“為什么……”錦年嘶啞道:“阿城,你說過會娶我為妻,你說過會好好待我一輩子的,
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本С琼虚W過一絲暗色,他冷冷說道:“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嗎!
”“錦年,我這輩子最討厭的有兩樣,第一是神族,第二是被欺騙,偏你兩樣都占全了。
”他惡狠狠看向她,冷笑一聲,說道:“你以為我是真心待你?
你還真是被你那師父保護得太過天真啊,不妨告訴你,當初在鎖妖塔內,
我對你也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卞\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好半天才找回聲音,
她道:“你騙我。”回應她的只有一聲嘲諷的笑。她顫抖著唇,問道:“你對我示好,
只是想讓我救你出去?”“對?!薄安豢赡埽 卞\年忽地大聲反駁道:“不可能,君千城,
你的眼睛不會騙我的,你是愛我的,不然你當初為什么要舍命救我!”那虎妖法力高強,
君千城雖為龍族,但當時被關在鎮(zhèn)妖塔時,法力就被巫曦封了大半,根本不是那虎妖的對手,
二人險些喪命,君千城為了護住她,肩膀被撕去一大塊血肉,
最后二人還是借用了盤古斧的威力才反殺了那虎妖。
君千城聽聞冷笑道:“若不演的逼真一點,又怎么讓你對我死心塌地?
”錦年只一個勁地反駁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你一定是太生氣了才這樣騙我的……”可君千城很快打破了她給自己編織的謊言。
“若不是為了利用你,不然你認為,一個被天界關在鎮(zhèn)妖塔千年的龍族,
憑什么對你一個陌生人示好?我不過瞧見你身上的腰佩不似凡品,推測你不是尋常仙人,
想搏一把而已,左右錯了也沒有損失?!卞\年終究沒辦法再繼續(xù)自欺欺人。此時她衣衫襤褸,
狼狽不堪,他錦衣華服,高高在上。君千城說道:“你既然騙了我,我騙你一次,
又有什么不對?說到底,你我二人一開始不都是在互相欺騙?!薄拔覜]有!
”錦年忽然大聲道:“你到底要我怎樣才肯相信我,我不是什么神,
我只是一只發(fā)力低微的石頭妖而已!”君千城冷眼看著她,說道:“事到如今,
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嗎?”說著,他袖袍一揮,幻化出一面巨大的鏡子。
鏡中正是此刻凡間的景象,妖物橫行,生靈涂炭,民生更是苦不堪言,橫尸遍野,死傷無數(shù)。
第7章 交易君千城冷漠地盯著她,說道:“看看吧,這便是人間的景象,鎮(zhèn)妖塔一破,
無數(shù)妖逃竄而出,人間淪為屠宰場,這一切,都是你親手造成的。”錦年瞪大了眼,
還沒來得及反應,眼淚悄聲無息從眼眶滑落。“不……”反駁卻如此之蒼白無力。
君千城轉身離開,聲音逐漸走遠?!澳愕戎?,我會用整個天界的血,
來祭奠我龍族犧牲的族人們……”第二日,有人過來,說是他們君妃昨日來地牢,受了寒氣,
身子不舒服。因為千年之前的那一戰(zhàn),楚依依受了傷,當年戰(zhàn)敗之后,龍族倉皇敗走,
所尋的棲息之地雖然隱秘,但環(huán)境險惡,楚依依沒能及時治療而落下病根,
君千城便派人來取錦年的血來為她調理身體。神之血,可是良藥。
往后日日都有人來取她的血,自責和愧疚日日夜夜折磨著錦年,一分一毫都不肯停歇,
她承認她懦弱無能,現(xiàn)在她什么都做不了,除了逃避她想不出任何辦法。千萬人的性命,
千萬條靈魂,太過沉重,她要如何救贖?失血過多,又長期被關在地牢,
錦年腦子時常昏昏沉沉,即便是醒來,也是被匕首劃開手腕給疼醒的,
最疼的莫過于那時被玄冥刃所傷的傷口。腹部上的那道傷口已經愈合,
只留下一道猙獰丑陋的疤痕,可右手手腕上的那道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血肉外翻,
依舊猙獰可怖。忽地有一天,地牢們被打開,錦年被驚醒,下意識以為他們是來取血的。
手腕上一輕,錦年身上的鐐銬被人松開,她狼狽跌落在地。她的腦子有些遲鈍,
一時轉不過彎來,好半天,才抬起頭,茫然問道:“不是要取我的血嗎?”那些人沒有說話,
只將她拖了起來,帶出了地牢,這是錦年第一次瞧見外面的情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四周綿延著一片白,寒冷的盡頭,是一個渾然天成的巨大的寒潭,水面縹緲的霧氣飄然而上。
沒過多久,她便帶到寒潭面前。被人丟入寒潭內,冰冷徹骨的潭水令她一個機靈,
猛然腦子醒了過來,她被一群人七手八腳地按在水里,像是對待牲畜那般粗暴的清洗著,
冰水浸過傷口,疼得她整個人止不住發(fā)抖,但她死死地咬住沒有吭聲。清洗完之后,
她們給她換上干凈的衣裳,而后帶著她往前走。沒過多久,巍峨的宮殿躍于眼前,
整座宮殿懸浮于空中,四周云霧繚繞,殿前左右擺著白玉雕刻而成的張牙舞爪的巨龍雕像,
云梯從眼前一只蔓延到宮殿門口。她被丟到了一個裝飾華美的大堂之內,
而后那些人紛紛退下。錦年閉上眼,聽著屋內,一墻之隔,
屋子里頭傳出一聲聲令人遐想的呢喃低吟,身體仿佛還未曾從那寒潭之中回過溫,
她將自己縮成一團,企圖把自己藏起來。許久,里頭二人歇了下來。房門被推開,
君千城走了出來,他一眼便看到了蜷縮在角落的錦年,皺起了眉頭。走到她面前,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道:“本君叫你過來,是想和你做一筆交易?!卞\年沒有回答他,
只呆呆愣愣地望著前方。君千城繼續(xù)說道:“如果你愿意幫我尋找剩余神器的下落,
之前你欺騙我的事情可以一筆勾銷,我不但放過你,還可娶你做我的側妃,如何?
”只有神族可以感應到神器所在之地,若有她相助,尋得剩余神器,
君千城便可集結龍族之力攻打天界,奪得六界之主的位置,完成龍族上下千年夙愿。
被關了太久,又日日被取血,腦子思考也緩慢,她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說:“不行,
我不是神族,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石頭妖而已,根本感應不到神器,就算可以,我也不能幫你,
你是龍族,你若集齊神器,會攻打天界的。
”君千城冷笑一聲:“事到如今你還一口咬定自己不是神族?還真是枉費你這么賣力演戲。
你以為你不愿意,我就沒有辦法了嗎?”他走到她的面前,強硬抬起她的下巴,
迫使她和他對視。錦年眼中只有一片無神灰暗,絲毫不見波瀾。
君千城冷眼說道:“如果我將你在我手上的事情,告訴你師父玉清仙尊,
讓他只身一人前來龍族領地救你,否則我就殺了你,你說,他會不會來呢?
”第8章 你很臟空洞的瞳孔終于泛起了波瀾,錦年烏黑的眸中閃過一絲痛苦,
她本能地說道:“不要……”回應她的只有一聲冰冷的嘲笑?!笆俏因_了你,
你有什么事沖我來就好,不要傷害我?guī)煾福笄竽恪卞\年顫抖著聲音祈求道,
她知道師父一定會來的,可他若是來了,便不可能完整地走龍族的領地。這時,
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響起,楚依依身姿婀娜地從屋內走了出來,面若桃花,唇若含朱,
眼角一抹醉人的緋紅,宛若含了一汪春水,楚楚動人。較之錦年此刻的模樣,宛若云泥之別。
君千城冷眼看著錦年,說道:“二選一,你自己做決定吧?!卞\年卻閉上了眼,心如死灰,
她說道:“你殺了我吧。”而今唯有一死,才能償還她犯下的罪孽。她不怪別人,
只怪自己愚鈍。君千城見狀怒氣上涌,楚依依立馬走上前,貼心地拉住了他的手,
柔聲安慰道:“龍君,莫要氣壞了身子。”她美眸盈盈地看了一眼錦年,
說道:“不如將她賞給臣妾吧,臣妾身子不好,這每次取血一來一回,血液都不大新鮮,
效果也就打了折扣,若是臣妾將她帶在身邊,正巧也幫著您勸誡一番,興許過兩天,
這丫頭就松口了呢?!本С锹犅劦戳怂谎郏肫鹕洗嗡阶越o她行刑的事情。
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他擺了擺手說道:“今后她留在我這邊伺候,取血之事派人過來即可,
神器之事你無需插手,先下去吧?!背酪肋€想說什么,被君千城淡淡一撇,心下一驚,
立馬瞧出了對方眼中的不悅,心生了退卻,壓下心中的怒意,行過禮后,乖乖退了下去。
待人走后君千城看了一眼一臉視死如歸的錦年,冷笑一聲,說道:“想死可沒那么容易,
錦年,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記著,好好想清楚了再回答我?!薄拔也粫湍愕?。
”沒有任何猶豫,錦年再次開口說道。胸口的怒氣騰升而起,君千城說道:“很好。
”忽地伸手將她拽了起來,催動靈力,不過轉瞬之間,便到了屋內。他將她壓在床榻間,
動手撕扯她的衣服。錦年瞪圓了眼睛,拼命掙扎,又羞又怒,她道:“你要干什么!
”君千城冷笑一聲,說道:“我要干什么你不清楚嗎?”錦年不明白,
曾經眉眼溫柔看著她的少年,而今怎么變成了這幅可怕的模樣。她顫抖著唇,罵道:“無恥!
”君千城聽了這句話,危險地瞇起了眼,不再同她廢話,不過片刻,衣服便被撕扯開來。
錦年拼了命地反抗著,掙扎間一巴掌直接甩在了君千城臉上,她嘶吼道:“別碰我,你很臟!
”君千城眉間瞬間便燃氣了怒意,他不可置信道:“你嫌我臟?”“對!
”錦年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她道:“你知不知道,一想到你和楚依依在這里做過那種事,
我就惡心得快吐了!你全身上下的每一寸每一寸,都讓我覺得很臟?!本С钦f話,
忽地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伸手撫摸過錦年細嫩的脖頸,臉色一變,
問道:“我給你的護心鱗呢?”錦年拼命忽視脖頸間的令人反胃的觸覺,死死地瞪著他,
說道:“扔了?!薄昂芎谩!本С敲佳鄱溉怀良牛鋈粵]了興致。站起了身,
君千城冷聲對著外頭說道:“來人,把她給我?guī)氯?,交給君妃,告訴她,無論用什么辦法,
逼問出神器的下落。”第9章 催眠楚依依看著被送過來的人,眸中閃過一絲欣喜。
她們龍族祭司一族,最擅長的便是催眠之術。當年龍神一戰(zhàn),她的父親,
也就是龍族的大祭司,未能活著歸來,自此龍族祭司一職便由她來擔任。
這催眠之術嘛……重要的便是在人意志薄弱之時,用靈力侵入腦內,
至于怎么讓人意志薄弱……楚依依勾唇一笑,當然是疼痛了,于是她便有了折磨錦年的理由。
錦年被各種酷刑一一折磨著,若是折磨狠了,便讓巫醫(yī)過來醫(yī)治,確保能留下她一條命,
便繼續(xù)折磨。錦年從開始的難以忍受,到后來漸漸疼痛成了習慣,也就麻木了。“醒醒!
”一盆鹽水當頭澆下,一陣凄厲的慘叫之后,錦年猛然睜開眼,硬生生被痛覺折磨清醒。
她身上大大小小滿是傷口,此刻被鹽水一浸,密密麻麻的疼自身體各處傳來,
尤其是手臂上被玄冥刃割開的那道傷,猶如萬蟻噬心。一瞬間的極致疼痛之后,
便是熟悉到麻木,錦年雙眸無神地盯著前方,張了張唇,喉間卻發(fā)不出聲音。
楚依依嫌她太吵,便讓她吞下了啞珠,沒拿出來之前,她都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楚依依對自己的杰作很是滿意,她覺得錦年的狀態(tài)差不多,便開始實行催眠。
她站在在她面前,以指為刃,在掌心劃開一道血痕,而后張開五指,對準錦年的額頭,
口中念著咒語,掌心張開一道結界,結界之上密密麻麻刻滿紫色的符文,幽幽泛著光,
片刻后,符文宛若有了生命力一般順著錦年的額頭從她的耳口鼻唇七竅鉆入。閉上眼,
楚依依催動靈力探取錦年腦內的記憶,幾乎是一秒鐘,她詫異地睜開了眼。
她的神識竟然是一片空白!咬了咬牙,楚依依想,這女人不會是被折磨傻了吧?
思索了一會兒,楚依依手中紫光流轉,一個小物件便出現(xiàn)在手中,
她將那東西放在了錦年面前,柔聲問道:“認識這個嗎?
”錦年死寂的眸中泛起了一絲絲波瀾,連帶著腦中的空白也逐漸沾染上了顏色,
她機械地點了點頭。楚依依手上拿著的便是君千城的護心鱗。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知道有戲,
楚依依便柔聲惑道:“乖,想想它,想想和它有關的記憶?!辈幌蹋?/p>
楚依依神識便探到了畫面。里頭全是錦年和君千城的記憶,什么無用的信息都沒有,
反倒讓楚依依自己氣個半死,恨不得直接了結了她,可沒有君千城的命令,她始終不敢下手。
隨著記憶的時間越往前推移,便到了錦年帶著君千城從鎮(zhèn)妖塔里出來,逃出天界的那一段。
回憶完畢,所有的畫面戛然而止。楚依依將收集到的畫面聚攏,收入掌心,
忍不住狂喜了起來。雖然沒有探到神器的下落,可這一段,
她腦子里可是清清楚楚裝著天界的防衛(wèi)布局??!知曉了這個,
他們龍族就能利用這一點設計攻入天界,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她立馬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君千城,君千城聽聞之后也是驚喜了起來,
他將楚依依摟進懷里,吻了吻她的額頭,說道:“依依,你真是我的好妻子。
”楚依依聽聞紅了臉,依偎到他懷里,說道:“臣妾還有一件喜事要告訴龍君,臣妾懷孕了。
”君千城驚詫地看了她一眼,楚依依也抬起了頭,一雙盈盈秋水的雙眸含情望去,
卻沒能從對方臉上看出自己期待的喜色,滿腔旖旎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她瞬間便明白了,
君千城并不愛她,理所當然,也不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君千城起兵攻上了天界。
錦年每天都能聽見楚依依站在自己面前,跟自己說著今日的戰(zhàn)況,
又將戰(zhàn)死了那些仙人的名字,一一念給她聽。知曉了天界的防衛(wèi)之后,
君千城的計謀一一奏效,天界入了君千城設下的陷阱,傷亡慘重。錦年聽著楚依依空中念出,
自己熟悉的仙人的名字,原本以為自己已經麻木的心又劇烈的抽痛起來,閉上了眼,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卻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
好疼……君千城……我好疼啊……第10章 設計陷害“待本君攻下天界,
坐上六界之主的位置,便娶你為側妃。”君千城站在她面前,意氣風發(fā)地對她說。
錦年閉上眼,企圖隔絕外界的一切。“看著我?!本С怯昧ζ南掳?,
疼痛迫使她睜開眼。錦年淡淡看著他,“所以,我是你的戰(zhàn)俘,是你的戰(zhàn)利品對嗎?
”她啞聲問道。君千城勾起一抹笑,顯然他的心情非常不錯,并不介意她的冒犯,
反而順著說道:“沒錯,我就是要讓六界的人看看,他們敬仰的神族,
是如何被他們所厭惡的龍族征服在身下,成為我龍族之主的,妾。”很意外,
錦年只是閉上眼,淡淡的說道:“那就提前恭祝龍君了?!本С且娝@副模樣,
只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一口悶氣不但沒出,反而更難受。半晌,他憤憤甩袖離去。
“到時本君攻下天界,娶你為妾,便取你師父玉清仙尊的頭顱制成骨杯,
用來載你我二人宴席之上的酒,我看到時你是否還能如此鎮(zhèn)靜?!卞\年只是慘淡地笑了笑。
君千城啊君千城,這顆心已經千瘡百孔,疼到麻木,即便你化薄情為刃,往上面劃上一刀,
或者一千刀一萬刀,又有什么區(qū)別?這一切都被恰巧撞見的楚依依看在眼里,
她眼中滿是憤恨怨毒。倒是小看這女人了!既然這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半月之后。
龍族攻下大半個天界,用不了多久,便可徹底令整個天界淪陷?!澳愦_定今日龍君會回來嗎?
”“是的君妃?!薄昂芎??!背酪揽粗荤備D鎖在刑架之上的錦年,撫了撫自己的肚子,
眼中流露出一絲憐愛。孩兒啊孩兒,莫怪你母妃狠心……要怪只能怪你父君和面前這個女人。
錦年被人放了下來,她不明白楚依依又要做什么,所幸閉上眼,癱坐在地上,任由她動作,
她想做什么,對她來說都無所謂了。楚依依看著她,說道:“龍神二族的恩怨,
說到底都是二族對于權力的渴望引起的而已,成王敗寇,不過常事?!标P于這一點,
她倒是看得比君千城透徹,“你我二人原本無冤無仇,可錯就錯在你和君千城糾纏不清,
我注定是要成為六界之中最尊貴的女人,既然你擋住了我的路,我便只能對不起你了。
”錦年睜開眼,一雙烏黑的眼睛看著她。聽見外面?zhèn)鱽淼膭屿o,楚依依勾起嫣紅的唇,
手中幻化出一把通體碧綠通透的劍。此劍名喚幽骨,由一只遠古龍族的犯人的龍骨所制而成。
她毫不留情地將劍刺入自己的腹部,而后咬牙忍著痛抽了出來,鮮血濺了一地。
她將幽骨塞進錦年手中,捂著受傷的腹部倒在地上,凄聲喊道:“我、我的孩子!
”屋外聽見動靜的君千城立馬趕了進來,一進房間,就看見了這幅畫面。他慌忙跑過去,
將楚依依扶了起來,說道:“依依,依依你沒事吧!”“龍君,我好疼,
救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君千城連忙讓人去請巫醫(yī)過來,
而后一雙陰狠銳利地狠狠地眼看向角落里的錦年,質問道:“是你做的?”錦年不閃不避,
她看著他,說道:“我說不是我,君千城,你相信嗎?”君千城盯著她,面容陰鷙狠戾,
仿佛恨不得將她撕成碎片。半晌,他緩聲而堅定地用另一句話回答了她的問題。
“你既傷我孩兒,就休怪我拿你在乎的人開刀了?!薄芭扇巳ジ嬷俏挥袂逑勺穑?/p>
他的好徒弟正在我手上,想要救人,元月十五,只身一人前來誅龍之淵,
否則我就殺了他的徒弟,滅了她的元神,讓她魂飛魄散?!钡?1章 還給我誅龍之淵。
錦年被鎖在誅龍柱之上,四周繚繞著紫黑的瘴氣,天空烏黑陰沉。與上次不同的是,
這次不再是錦年一人,除去駐扎在天界的龍族軍隊,剩余的龍族都聚了過來,
一眼望去黑壓壓一片,若是尋常仙人看了,怕也是要雙腿發(fā)軟打顫。有些能幻化人形,
有些還未學會幻化之術,便用著巨龍的原身,游弋在深淵之中,尾巴時不時撞向誅龍柱,
若非有結界護著,被綁在柱子上的人怕是早就被一尾巴拍死了。
龍族之人個個對天界恨之入骨,尤其是神族,恨不得將神族啖其血食其肉。
錦年想起昔日的君千城,想起那個對她溫柔以待的少年,
想起那個寧愿舍棄性命也要救她的人,想起二人百年相識相知。
她又看了看一身華服坐在高臺之上,身邊摟著別的女子的俊美青年,只覺得他眉眼十分陌生。
那不是她的千城。她的君千城看她的時候,眸中從來只有溫柔和情深,
眼前這個眼神冰冷的人不是她的戀人?!斑€給我?!卞\年張了張唇,
說道:“還給我……”她不斷地重復這這句話。君千城煩躁地皺起了眉,
他看著被鎖鏈束縛在誅龍柱之上的人,這才發(fā)現(xiàn)她竟然瘦的可怕,
手臂纖細得仿佛只剩下骨頭,輕輕一折便會斷掉。他見她嘴唇不斷張張合合,
似乎在說些什么,心中煩躁更甚,他對著身邊的侍衛(wèi)說道:“把她給本君帶下來!
”侍衛(wèi)想說些什么,但見龍君滿臉陰沉的模樣,便將想說的話咽了下去。很快,
人被帶了過來,被丟在了他面前。錦年雙手無力,只用手背將自己上半身撐了起來,
發(fā)髻散亂,唇色發(fā)白,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慘白憔悴。她固執(zhí)地抬起臉,看向他,
說道:“還給我。”君千城的注意力卻不在這,他凝神看了一會兒,才而一拍眼前的案桌,
怒道:“混賬!是誰背著本君將她手腳筋脈挑斷了?”周圍無人敢應,
君千城立馬怒瞪向身邊的楚依依,說道:“是不是你?
”楚依依哪里猜到他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連忙擺手道:“不、不是臣妾……”正待君千城要追問,錦年卻說道:“小石頭,還給我。
”君千城一時反應不過來她說的是什么,直到錦年又重復了一遍,
他才想起來對方口中的小石頭,正是二人當初交換的定情信物。
那日圍觀了那家大戶人家娶親之后,錦年在街上聽見別人說,
恩愛的情侶之間都是要交換定情信物的,便從身上拿出一顆平平無奇的小石頭交給了他,
灰撲撲的像是大街上隨手撿的一塊石子。錦年告訴他道,這是她的原身,
是她自開神識以來一直帶在身邊的,她當時說:“阿城,我把命交給了你。
”錦年是一只石頭妖。但君千城發(fā)現(xiàn)這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而已,根本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還以為錦年在騙他,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并且將自己的護心鱗交給了對方,
作為定情信物。可她欺騙了自己!君千城告訴自己,眼中的煩躁也逐漸冷卻下來,
他冷眼看著她,說道:“那破石頭?我早就丟了,誰會沒事帶一顆破石頭在身上?
”錦年聽聞卻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她慘淡地笑了一下,
說道:“這樣啊……”她喃喃道:“那就算了吧。
”第12章 玉清仙尊錦年又被君千城下令束縛到了誅龍柱之上。
她看著四周,那些埋伏在暗中的龍族,早已部下的天羅地網(wǎng)。師父一旦來了,
便不可能完整地走出這里,若只有他一人,還可殺出一條路,可若帶上一個她,
大概結果便只能是……有來路無歸途吧。萬千生靈的性命,整個天界的淪陷,
都跟她逃不脫干系,君千城認定她是神族,可她若真的是神族,
那一定市是招來災難和霍亂的墮神吧?她身上的罪孽已經太過沉重,她無力彌補,
她什么都沒有,唯有一條性命相抵。即便她的這條性命顯得那么微不足道。因她的一時任性,
已經連累了太多人,她不能再連累師父了。閉上眼,錦年身上散出淡淡的藍色光芒,
光芒化作顆粒,四處散去,整個人逐漸變得透明。高臺之上的君千城也察覺到了她的意圖,
一顆心,亂了。他目眥欲裂,吼道:“快,阻止她!”錦年竟然打算自行散去魂魄。
便在此時,一道白色的身影飄然而至,出現(xiàn)在了誅龍之淵,
在處處充滿暗沉色調的地方顯得格外打眼。一道白色的光芒打在錦年身上,
如同泡沫一般將她包裹在其中,藍色的泛著光芒的顆粒被攔在巨大的泡泡之中,無處四散。
里頭的錦年閉著眼,臥在泡泡里面,宛若睡著的孩童,嘴角流露出一抹安詳?shù)奈⑿Γ?/p>
柔軟異常。“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龍君將我的傻徒弟拐走了啊。
”來人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灑脫的笑,一雙桃花眼彎沉了漂亮的形狀,
眼角下面有一顆小小的淚痣,明明長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
梳得歪歪扭扭的發(fā)髻卻有些破壞形象。君千城一雙金色的雙眸盯著那人,瞇起眼,
豎瞳顯得更為陰冷,他沉著臉說道:“原來是玉清仙尊臨駕。
”泡泡載著錦年飄到了玉清仙尊的身側,那玉清仙尊聽聞君千城的話,將手中的折扇一展,
一副灑脫不羈的模樣一雙桃花眼含笑看向他,說道:“正是本尊。”“不愧是玉清仙尊,
竟真敢單槍匹馬闖入我龍族的誅龍之淵?!本С抢淅湫Φ?。玉清仙尊伸手輕輕搭在泡泡上,
一絲絲仙氣從掌心溢出,充盈了整個泡泡,他一邊探查著錦年的身體,
一邊分出神去回答君千城的話?!半m本尊自認為天下鮮有敵手,
一人對上五個龍君是不成問題的,不過嘛,
以一敵……”說著狀似頗為認真地數(shù)起來在場有多少條龍,后來發(fā)現(xiàn)太多了,便懶得數(shù)了,
說道:“敵你們這些連化形都還沒學會的留守幼龍,還是頗為吃力的。
”君千城道:“玉清仙尊不著調的性子還是一如既往。”他說著,
悄悄給暗中埋伏著的龍族侍衛(wèi)打了個暗號,示意他們準備行動。一聲鶴唳長啼,
而后是一聲哀嚎,一名埋在暗處的龍族忽地掉落下來,捂著眼睛在地上打滾,
玉清敲了敲額頭說道:“哎呀呀,真是抱歉,本尊的寵物一不小心跑了出來,傷了龍君的人,
還望龍君勿怪?!钡?3章 潰敗一只巨大的仙鶴優(yōu)雅地停在了……玉清仙尊的頭上,
高傲地揚起了頭顱。畫面有些引人發(fā)笑,不過在場除了玉清,無一人笑得出來。
玉清查探完了錦年的身體,內丹被奪,身上傷痕無數(shù),手腳筋脈被斷,
腹部和手臂上兩道玄冥刃所致的傷口。玉清面上仍舊帶著笑,眼中卻已換上了刻骨的寒意,
他說:“本尊單槍匹馬是不錯,可并非無備而來,龍君,你可想清楚了,當真要攔我?
”君千城瞇起眼,忽地縱身一躍,一聲震耳發(fā)聵的龍吟響起,
一道巨大矯健的金色身影躍于上空,直騰云宵?;㈨汍辔?,身長若蛇,有鱗似魚,有角仿鹿,
有爪似鷹,這便是萬獸之首,龍族。方才還高傲輕慢的仙鶴瞬間慫了,
躲在了自己主人身后瑟瑟發(fā)抖。低沉悠遠的聲音在誅龍之淵回蕩:“爾等性命,本君要了。
”巨大的龍形將玉清二人團團圍住,其余龍族也跟著仰天而嘯,化做原型飛向上空。
紫黑色的瘴氣更為濃郁,在這誅龍之淵中,底下巖漿翻滾,惡龍環(huán)伺,
而中間一襲白衣的仙人卻始終風度翩然,鎮(zhèn)定自若。薄唇一勾,眼角小巧的淚痣跟著動了動,
他道:“龍君可想清楚了?你可是要拿龍族二十萬族人的性命,來換本尊一條命?”“什么!
”君千城聽聞一驚,他追問道:“你什么意思!”沒等玉清回答,
忽地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闖入誅龍之淵,那人滿身是血,大呼道:“龍君,我們中計了!
他們根本就是假意敗逃,我們十萬龍族軍隊被困在天界了?!边@人是君千城的心腹之一。
四周一片龍嘯聲,連通整個誅龍之淵也震動了起來。君千城化為人形,站在離玉清不遠處,
一雙金色豎瞳死死地盯著他,半晌,他問道:“什么時候?”玉清將手中折扇在手中玩把著,
聽聞彎了彎桃花眼,說道:“第一次中計之后便有所懷疑,第二次便確定了,
往后……便全是計中計,這位新任的龍君,果然還是年輕氣盛啊,天界若真這般好攻陷,
也不會有千年之前的曠世一戰(zhàn)了?!薄叭裟愀赣H在場,大約不會中計如此之深,
而今你龍族已敗,小家伙,你輸了?!本С撬浪赖匚兆‰p拳,
瞪著眼前依然一派姿態(tài)風輕云淡的玉清仙尊,咬牙切齒道:“放我龍族大軍走,
本君放你二人離開?!庇袂鍏s突然輕聲一笑,他道:“龍君,本尊可不認為我?guī)熗蕉说拿?/p>
能抵得了龍族十萬大軍?!本С悄抗怅幊?,他道:“你待如何?”“盤古斧和昆侖鏡,
本就是天界的東西,被小徒調皮拿了去,而今龍君也應該歸還了吧?”君千城盯著玉清,
沉聲道:“今日之恥,本君定當百倍奉還?!毙渑垡粨],兩件神器便落入玉清手中。
“恭候君來?!庇袂逭f道?!斑€有一件,是替我的小徒弟討的?!庇袂鍖λp輕一笑,
手握盤古斧,對著君千城輕輕一揮,卷起一陣狂風,狂風攜著巨大的神力直直沖向君千城。
第14章 修復魂魄君千城見狀立馬后退,無奈玉清這一擊看似輕飄飄,實則用了十成功力,
加之盤古斧開天辟地的神力,可不是輕易可以擋下的。手中一陣紫霧,
他不得不拿出玄冥刃抵擋。細微一陣聲響,玄冥刃應聲而碎,君千城“哇”地噴出一口血。
玉清見狀收起了兩件神器,乘上仙鶴,翩然離去,載著錦年的泡泡也跟在他身后離去。
“剩下的賬,本尊往后再向龍君討要?!庇袂宓穆曇艋厥幵谡D龍之淵,而后消散。
楚依依早就被嚇傻了,壓根不敢發(fā)出聲音,生怕這玉清仙尊發(fā)現(xiàn)她,
知曉錦年身上的傷一半是自己造成的,要找自己討命,
畢竟她的命可比不得君千城一介龍君來的尊貴。她見君千城向自己走來,才立馬反應過來,
走上前想要攙扶住他,可還沒等她近身,君千城忽地問道:“是你嗎?
”楚依依一時未曾反應過來,道:“什么?”“錦年的手腳筋脈,是不是你動的手。
”君千城朝她逼近。楚依依忍不住后退了兩步,她本想狡辯一二,
可這種事情稍微一查便可知是她下的令,她便道:“錦年那個女人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我只不過……啊——!”一聲慘叫楚依依死死捂著右手,鮮血不斷從指縫流出?!斑@,
不過一點小小的教訓,別再讓我知道你背著我搞什么小動作?!本С抢渎曊f道,
而后決然離開。另一邊。玉清帶著錦年回到了仙界,錦年魂魄十分不穩(wěn)定,若非他及時到來,
再晚一步,這世上可就在沒有錦年這個人了。點起一盞聚魂燈,
玉清將錦年的魂魄從殘破軀體之中抽了出來,放入其中,而后催動法力,
將四散的魂魄強行重聚。整整三天三夜,玉清才將魂魄重聚穩(wěn)住。
他看向一旁錦年那副已經傷痕累累的軀殼,人前那副時常嬉皮笑臉肆意灑脫的模樣已經不見,
他輕嘆一聲,說道:“大概是我這個師父做得太失敗了吧……”第一次養(yǎng)徒弟,
玉清只顧一門心思溺愛她,反倒叫人差些釀成大禍。將軀殼小心翼翼地抱了起來,走到后山。
后山有一處溫泉,水面縹緲這淡淡的霧氣,泉水之中的靈力十分充足。
將錦年的身體放入靈泉之中,將二指搭在她的手腕之處,催動靈力鉆入軀殼,
一點一點地修復這具軀殼。從日落到東升,玉清唇色發(fā)白,他緩緩睜開那雙桃花眼,
墨色的眸子仿佛隔著一層縹緲的水霧,疏離冷漠,眼角了淚痣又添了幾分妖冶,謫仙圣潔,
仿佛高不可攀。“呼——”玉清長舒一口氣,舒了舒腰,
道:“累死我了……”玉簪掉了下來,發(fā)髻散開,那副不正經的模樣又回來了,
此刻哪還有什么冷漠,什么謫仙?仙人的耳力異于常人,修到玉清這個地步,
更是百里之內的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耳目,他立馬便察覺到了外頭的動靜。
“剛忙活完就有人來了,真是難吶?!彼罅四笈菰跍厝械腻\年的鼻子,
說道:“小家伙,你師父要跟在你后面給你收拾爛攤子了,你倒好,竟然想散了魂魄,
一了百了。”很快一名模樣清秀的仙童來了,他道:“玉清仙尊,天帝有請。
”第15章 醒來錦年醒來的時候,什么都不記得了。旁人告訴她,她的前身是神族,
神女巫曦,只不過不知道因為何種原因變成了這副模樣,神格還未覺醒,
玉清仙尊是她的師父,因為她之前犯了錯,所以她的師父要替她受罰。錦年魂魄重聚不久,
莫說九十九道天雷,只怕九道之內便可讓她魂飛魄散。此刻,誅仙臺之上。
九十九道天雷劈下,那道白色的身影咬著牙,一道一道地承受著,額角滲出冷汗,
臉上一貫的笑也不見了,唇色慘白,可見天雷之下,
即便是玉清這樣修為高深的仙人也極難承受。承受到第九十八道天雷之時,
玉清終于扛不住暈厥過去,錦年心中一陣發(fā)緊,正想跑過去替師父擋下最后一道天雷,
可身邊有仙人死死地拽住了她。錦年一時掙脫不開,
一抹緋紅的身影比她更快地擋在了玉清面前。伴隨一陣炸響,最后一道天雷劈下,刑罰結束,
錦年掙脫仙人的束縛,飛快跑到了玉清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