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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局領(lǐng)證那天，他毫不猶豫就拋下了我。
徐陽和我說：“小雨懷了我的孩子，我必須對她負責，你放心，等孩子生下來就給你撫養(yǎng)，孩子只會有你一個媽媽?！?/p>
后來我結(jié)婚了，他卻跪下來，求我再看他一眼。
01
六月的陽光灼熱刺眼，我站在民政局門口的臺階上，第三次檢查手機。
九點五十八分，距離約定的領(lǐng)證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二十八分鐘。
徐陽依然沒有出現(xiàn)，也沒有任何消息。
“可能是堵車了?！蔽倚÷暟参孔约骸?/p>
我和徐陽相戀五年，從大學到工作，終于在今天要修成正果。
十點十五分，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終于闖入視線。
徐陽小跑過來，滿頭大汗，穿著我為他挑選的淺藍色襯衫，卻皺巴巴的，像是隨手從衣柜里抓出來的。
“你怎么才來？”我小聲埋怨。
“路上堵車，”徐陽打斷我，眼神飄忽不定，“手機靜音了，沒聽見?！?/p>
我想說什么，卻被工作人員催促：“兩位請到這邊辦理?！?/p>
跟著工作人員走向柜臺，我的心跳加速。
“請出示身份證和戶口本。”工作人員微笑著說。
就在我從包里拿出證件時，徐陽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屏幕，臉色驟變，迅速點開了剛收到的照片。
那是一張孕檢單的照片。
“小雨懷孕了?！毙礻栢哉Z，聲音顫抖。
我一愣，“什么？”
徐陽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對不起悅悅，我們不能結(jié)婚了。”
“你在說什么？”我感到一陣眩暈，“誰懷孕了？”
“陳雨。”徐陽后退兩步，“她懷了我的孩子，我得對她負責?！?/p>
陳雨？他青梅竹馬的鄰居妹妹陳雨？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
周圍排隊的新人們投來好奇的目光，竊竊私語如潮水般涌來。
“對不起，”他后退一步，眼神突然變得堅定，“但我必須選擇她和孩子?！?/p>
徐陽丟下這句話，轉(zhuǎn)身沖出民政局，留下我一個人站在柜臺前，手中還拿著結(jié)婚材料。
工作人員尷尬地咳嗽一聲：“小姐，您還好嗎？”
我機械地點頭，抓起包踉蹌地走出大門。
陽光刺眼得可怕，我站在臺階上，突然不知道該往哪里去。
五年感情，就這樣被一張孕檢單終結(jié)。
我氣急反笑，真以為天底下就他徐陽一個男人了？
我掏出手機，通訊錄滑到一個許久未聯(lián)系的名字。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我說：“結(jié)婚，來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
“十分鐘，別動?！?/p>
電話掛斷了，我站在原地，看著手機屏幕暗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低沉的男聲從身后傳來，“林悅?！?/p>
我轉(zhuǎn)身，對上一雙銳利的眼睛。
江湛。
我高中時的死對頭，辯論賽上的勁敵，那個總能在我最得意時潑冷水的討厭鬼。
江湛微微皺眉，目光落在我紅腫的眼睛和手中的結(jié)婚材料上，“看來我錯過了什么好戲?！?/p>
我想反擊，卻發(fā)現(xiàn)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他沉默片刻，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深藍色手帕遞給我。
“擦擦吧，妝都花了?！彼穆曇粢馔獾厝岷?。
我猶豫了一下，接過手帕。
“謝謝。”我小聲說，擦去淚水。
江湛目光依然停留在我臉上，“所以，發(fā)生什么了？”
我苦笑：“他在民政局門口收到他青梅的孕檢單，然后頭也不回地跑了?！?/p>
說出這些話時，我以為自己會崩潰，卻意外地平靜。
“所以，結(jié)婚嗎？”我看著江湛說道，“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p>
“你是認真的？”他聲音顫抖。
我直視他的眼睛，“當然了?！?/p>
江湛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站起身，拿起外套，“等我二十分鐘?！?/p>
十八分鐘后，一輛黑色奔馳急剎在民政局門口。
江湛大步走進來，手里拿著一個深藍色絲絨盒子。
江湛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枚簡約的鉆戒，“尺寸應(yīng)該合適?！?/p>
“林悅，嫁給我?！苯繂蜗ス虻?。
我看著眼前這個曾經(jīng)讓我恨得牙癢癢的男人，突然笑了。
“好?！?/p>
就這樣，在被前男友拋棄的兩小時后，我嫁給了高中時代的死對頭。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看到我回來時一臉詫異，尤其是看到新郎換了人。
但江湛從容地遞上所有材料，甚至在拍照時自然地摟住我。
“笑一笑，江太太?！彼谖叶叺驼Z。
閃光燈亮起的瞬間，我突然意識到，這可能是人生中最沖動也最正確的決定。
02
我站在曾經(jīng)與徐陽同居的公寓門前，鑰匙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印子。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門，一股陌生的香水味撲面而來，嗆得我咳嗽。
客廳里，蘇媛正靠在林陽懷里，兩人坐在我曾經(jīng)精心挑選的沙發(fā)上看著電影。
“悅悅，”陳雨的表情十分得意，“你回來了啊?！?/p>
陳雨穿著我的拖鞋，我的睡袍，甚至戴著我生日時買給自己的那條項鏈。
徐陽摟住陳雨的腰，“還累不累呀寶貝？”
“人家不累?！标愑耆鰦傻?，眼睛卻一直盯著我，“就是寶寶說想爸爸了~”
我強忍不適，從衣柜底部拖出行李箱。
林陽指了指墻角的一個紙箱，“都在這兒了?！?/p>
我走過去翻看，胃部一陣絞痛。
五年同居，我的全部家當被胡亂塞進一個快遞箱，化妝品和內(nèi)衣混在一起，幾件貴重衣服皺巴巴地團成一團。
“我的法律書籍和資料呢？”我強壓怒火問道。
“啊，那些啊，”林陽撓頭，眼神飄忽，“小雨說占地方，我丟垃圾桶了。”
我眼前一黑。那些書有些是絕版，還有我積累了四年的案例筆記！
手指掐進掌心，我努力控制著聲音不發(fā)抖，“你明明知道那些對我的重要性！”
“至于嗎？”徐陽不知何時倚在了門框上，手里把玩著一個打火機，“不就是吵個架，你還真搬出去？”
我停下疊衣服的手，不可思議地看向他，“吵架？徐陽，你在民政局丟下我去找陳雨，這叫吵架？”
他走過來，試圖摟我的腰，“好了，別鬧了，你知道我最煩女人小題大做，你放心，等孩子生下來就給你撫養(yǎng)，孩子只會有你一個媽媽”
我躲開他的手，繼續(xù)往箱子里裝東西。
徐陽突然搶過我手中的相框，那是我和我母親最后的合影。
“這個就別帶走了吧？反正你過幾天還得回來。”
“我不會回來了?！蔽見Z回相框，塞進行李箱，“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徐陽突然笑了：“悅悅，別自欺欺人了，你離不開我的?！?/p>
我胃里一陣翻騰。
他怎么可以這么自信？這么惡心？
“對了，”徐陽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這里有五千塊，拿去租個臨時住處，別住太遠，方便回來?！?/p>
我盯著那張卡，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陌生得可怕。
“不用了，”我冷冷地說，“我有地方住?！?/p>
徐陽挑眉，“住酒店？你那點工資撐不了幾天?！?/p>
我轉(zhuǎn)身，看到陳雨站在門口。
陳雨跟在我身后，“哎呀，別這么生分嘛。雖然現(xiàn)在情況有點尷尬，但我們還是朋友啊。”
我深吸一口氣“陳雨，希望你永遠不用體會在民政局被甩的滋味，而你，”我看向曾經(jīng)深愛的男人，“謝謝你的背叛，讓我看清了你有多廉價?！?/p>
陳雨突然上前一步，抓起我箱子里的一個相框——那是我和母親的唯一合影。
“這種破爛還留著干嘛？”她一松手，相框砸在地上，玻璃四分五裂。
我跪下去撿，玻璃碎片劃破了手指。
血珠冒出來的瞬間，眼淚終于不受控制地落下。
五年感情，最后就值這一箱狼藉和滿手傷痕。
“撿完趕緊滾吧?！标愑昃痈吲R下地看著我。
“悅悅，”徐陽在身后喊，“給你三天冷靜期，想通了給我打電話?！?/p>
我重重地關(guān)上門，將他們的笑聲隔絕在屋內(nèi)。
走出公寓樓，烈日當頭，我卻感覺渾身發(fā)冷。
03
我站在路邊，機械地攔了輛出租車。
"去哪？"司機問。
我張了張嘴，突然意識到自己無處可去。
“金慕大廈?！蔽易罱K說道。
江湛給過我辦公室地址，說有事可以去找他。
出租車在一棟玻璃幕墻的摩天大樓前停下。
付完車費，拖著行李箱走進大堂。前臺小姐禮貌地攔住我：“您好，請問有預(yù)約嗎？”
“我找江湛，”我說，“我是，他的妻子?！?/p>
前臺小姐的眼睛瞬間睜大，“您稍等?！?/p>
她手忙腳亂地撥通電話，“周助理，有位自稱江總夫人的女士在一樓...”
不到一分鐘，電梯門打開，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子快步走來，“林小姐？我是江總的助理。江總正在開會，請跟我來?！?/p>
我跟著助理上了專用電梯。
他將我?guī)У巾攲右婚g寬敞的辦公室：“您可以在這里等江總，需要喝點什么嗎？”
“水就好，謝謝。”
助理離開后，我環(huán)顧四周。
江湛的辦公室和他的人一樣，簡潔而冷峻。
我沒敢亂動，只是安靜地坐在沙發(fā)上。
窗外的陽光漸漸西斜，照在我的臉上。
不知何時，我竟睡著了。
“林悅？”
一個低沉的聲音將我驚醒。
我猛地坐直，發(fā)現(xiàn)江湛正蹲在面前，眉頭緊鎖。
“發(fā)生什么事了？”他問，目光落在我身邊的行李箱上。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有多狼狽，紅腫的眼睛，凌亂的頭發(fā)，還有那個可笑的行李箱。
“沒什么，”我勉強笑了笑，“就是收拾了些東西。”
江湛靜靜地看著我，銳利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謊言，但他沒有追問，只是站起身，拿起外套，“走吧，回家?！?/p>
“家”這個詞讓我鼻子一酸。
江湛拖著我的行李箱，帶我下到地下車庫。
“餓了嗎？”江湛一邊發(fā)動車子一邊問，“想吃什么？”
“隨便，”我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突然想起什么，“你不用加班嗎？”
江湛瞥了我一眼，“新婚第一天就讓妻子獨守空房？我不是那種丈夫?！?/p>
我不知該如何接話。
車子駛?cè)胍粭澑邫n公寓的地下停車場。
電梯直達頂層，江湛的住所出乎意料的寬敞明亮，裝修風格簡約現(xiàn)代。
“房間在那邊?！苯恐赶蜃呃缺M頭的一扇門，“她每天上午來打掃。”
我點點頭，拖著箱子進了房間。
房間比想象中要大，自帶浴室和小陽臺，床品看起來是全新的，淡淡的薰衣草香。床頭柜上甚至放著一盞我一直很喜歡的那款臺燈。
手機震動起來。
是陳雨發(fā)來的微信，是一張照片：陳雨睡在我之前的床上。
我的手指顫抖著，幾乎拿不住手機。
正要關(guān)機，又一條消息跳出來：「對了，下周江照集團晚宴，陽陽公司受邀參加。你要不要一起來呀？反正你現(xiàn)在單身，多認識些人對你有好處?！?/p>
我深吸一口氣，把手機扔到床上。
我知道陳雨是在挑釁，但不得不承認，這招奏效了。
我敲開書房的門，江湛正在視頻會議。
“有事？”他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
“下周江照集團的晚宴，”我直接問道，“你會參加嗎？”
江湛挑眉：“當然，我是主辦方之一，怎么了？”
“我想去。”我堅定地說。
江湛靜靜看了我?guī)酌耄鋈恍α耍骸跋霘馇澳杏?？?/p>
“不只是他，”我咬咬牙，“還有陳雨?！?/p>
江湛站起身，走近她。他比我高出大半個頭，靠近時帶來一股淡淡的古龍水香氣。
“當然可以?！彼曇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