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跟生命中無法失去的人說再見,所以我沒說再見,就離開了。
——宋岑汐
初冬的夜風掀起紗簾一角,路燈在玻璃上投下昏黃的圓斑,像守夜人疲倦的半闔的眼。
寂靜的臥室內(nèi),突然響起一陣壓抑的哭聲。
那哭聲斷斷續(xù)續(xù),宋岑汐蜷縮成子宮里的姿態(tài),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仿佛要將那個名字刻進骨血:“沈京墨,對不起,對不起……”
她在這痛苦的夢魘中掙扎著,許久之后,才猛地從睡夢中驚醒。
宋岑汐顫抖著打開床頭燈,昏黃的光線瞬間填滿了整個房間。
她靜靜地坐在床上,雙臂緊緊抱住膝蓋,頭無力地搭在臂彎里,淚水依舊不受控制地流淌。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固,不知過了多久,她緩緩起身,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浴室。
再次出來時,宋岑汐已全無睡意。
她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凌晨兩點多。
她走出臥室,來到書房。
她拉開書桌的抽屜,拿出一個棕色的筆記本。
由于長年累月的翻閱與摩挲,筆記本的外皮有些地方已經(jīng)掉皮,顯得破舊。
宋岑汐握著筆,在潔白的紙頁上緩緩寫下:
【沈京墨,對不起!
今年的初雪,我能把揉碎的五年光陰,重新拼湊成走向你的臺階嗎?】
剛寫完,淚水便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啪”的一聲滴落在黑色的字跡上,迅速暈染開來。
她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坐著,凝視著筆記本,直到窗外泛起魚肚白,黎明悄然來臨 。
次日,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宋岑汐的臉上。
她在屋內(nèi)忙碌地收拾著行李,目光時不時望向四周,打量著這套自己居住了將近五年的房子,眼神里滿是深深的不舍。
這里的每一個角落,都留存著她的回憶,一景一物,皆承載著往昔。
然而,如今的她有著更為重要的事。
那個她未曾停止愛的少年,在心底糾纏多年,成了難以釋懷的遺憾。
她決定再勇敢一次。
當宋岑汐抵達京城時,已是傍晚時分。
夕陽的余暉將整個城市染成暖橙色,天邊的晚霞如同一幅絢麗的油畫。
她乘坐出租車來到提前訂好的酒店,放下行李后,走進浴室。
溫熱的水灑落在身上,洗去了一路的疲憊。
隨后,她精心挑選了一套衣服,坐在梳妝臺前,仔細地化起妝來。
每一筆勾勒、每一抹色彩,都傾注著她的期待與緊張。
今晚,是大學同學聚會,沈京墨每年都會參加。
她想在今晚鼓起勇氣,向沈京墨坦白一切,回到他身邊。
準備妥當后,宋岑汐穿著米白色的大衣,拎起精致的手提包,按照同學群里的定位,再次打車前往王府飯店。
坐在車內(nèi),她的眼眸靜靜地打量著窗外的景象。
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匆匆;道路兩旁高樓大廈鱗次櫛比,閃爍的霓虹燈逐漸亮起,將城市裝點得繁華而熱鬧。
這座城市于她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五年的時光,看似改變了許多,卻又好像一切依舊,就如同她對沈京墨的那份感情,始終深埋心底,從未改變。
四十分鐘后,出租車穩(wěn)穩(wěn)停下,宋岑汐推門下車,抬眼望向王府飯店氣派的大門。
她深吸一口氣,抬腿邁進了飯店。
在服務(wù)員的引領(lǐng)下,她朝著二樓走去。
就在踏上二樓的瞬間,一句“墨哥”直直鉆進她耳朵里,她的腳步猛地頓住,像被施了定身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