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個身影逐漸清晰起來,來人竟然是李云州的便宜父親——李富貴!只見他身材中等,略微有些發(fā)福,尤其是那微微凸起的小腹,仿佛在訴說著他生活的富足。他的下巴上堆積著些許贅肉,隨著他的步伐,這些肉也一顫一顫的,給人一種滑稽的感覺。
李富貴在來的路上,就已經(jīng)從下人口中詳細(xì)地了解了事情的經(jīng)過。然而,由于自家下人自然會站在他這一邊說話,所以他們所講述的版本很可能與實(shí)際情況存在一定的偏差。
就在這時,有人突然低聲喊道:你們看,李員外來了!
噓,小聲點(diǎn),可別被他聽到了,你難道不想活了嗎?這李員外連自己的親兒子都能下殺手,你還敢多嘴?
這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恰好傳入了李富貴的耳朵里。他猛地轉(zhuǎn)過頭,用充滿殺意和狠毒的眼神直直地看向說話的那個人。那人被李富貴的目光一觸,頓時如遭雷擊,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然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般求饒道:“小的該死啊,小的真的該死!李員外,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小的這一次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李富貴冷冷地看著地上的人,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收回目光。他一甩衣袖,繼續(xù)邁步向前走去,似乎完全沒有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當(dāng)他走到李云峰面前時,停下了腳步,上下打量了一番李云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關(guān)切,但同時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仿佛在問李云峰是否受傷,是否有什么事情瞞著他。
坐在上首的梁知府與巡按張大人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張大人嘴角微揚(yáng),似笑非笑地看向梁知府,緩聲道:“梁大人,您瞧瞧這位,這官威可比您大多啦!”
他的話語雖輕,卻如重錘一般砸在梁知府心頭。梁知府面色微變,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當(dāng)然清楚張大人話中的深意——那就是在質(zhì)問他,對于剛才前來告狀的百姓究竟是何情況,他是否心知肚明。
梁知府的目光落在下方的李富貴身上,心中暗罵道:“這個蠢貨!平日里囂張跋扈也就罷了,今日竟然還不知收斂,簡直是自尋死路!”
李富貴看完李云峰見人毫發(fā)無損,就把視線掃過李云州,一臉的厭棄,厭惡,這小野種今天鬧這出,早知就不放出府,直接杖斃了。也該當(dāng)是自己一時心軟怎么就答應(yīng)他那賤人娘了。
到底是老狐貍,人老成精,他不像大兒子那樣在外喊打喊殺,眼神審視一圈,沒有言語。最后向上首的梁知府及巡按張大人見禮。
李富貴見過兩位大人后,滿臉賠笑地說道:“讓兩位大人見笑了,本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家務(wù)小事,沒想到竟驚動了二位大人?!?/p>
然而,就在這時,場中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竊竊私語。原來,剛才有不少百姓親眼目睹了知府大人向那張大人下跪的場景,而此刻這位李員外卻并未下跪,這一對比,實(shí)在是讓人驚訝不已。
“這李員外也太囂張了吧!連知府大人都下跪了,他居然如此無禮!”
“是啊,是啊,這可真是不得了?。 ?/p>
“我看他這是不把張大人放在眼里??!”
這些話語如同一陣陣狂風(fēng),吹進(jìn)了李富貴的耳朵里。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心中暗叫不好。但此時若再下跪,恐怕就會被人說成是故意做作,反而更顯得他心虛。于是,李富貴索性站在一旁,緊閉雙唇,不再吭聲。
梁知府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diǎn),他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紫,心中暗罵道:“你個蠢貨!”他心里清楚,員外雖然不是正式的官職,但在大魏也算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平時或許還能對這些禮儀規(guī)矩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今天有他這個知府大人在場,李員外的行為無疑是對他的一種輕視和冒犯。
這一幕讓李云州心中暗喜,他簡直樂開了花。這還沒正式開始呢,這個所謂的便宜爹就已經(jīng)把人給得罪了。呸,什么便宜爹,這家伙分明就是巴不得自己死??!看看他剛才那副要?dú)⑷说膬春菅凵?,就知道他對自己有多么厭惡了?/p>
李富貴的目光突然掃到了李云州的奶娘,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diǎn)燃。他心里暗罵,都是這個老太婆,要不是因?yàn)樗约阂膊恢劣谠诒娙嗣媲叭绱祟伱姹M失。于是,他決定先發(fā)制人,立刻開始發(fā)難。
“又是你這個老東西!”李富貴怒喝一聲,手指直直地指向李云州的奶娘,“你平日里就知道偷奸?;崤欠?,今天居然還敢在老爺我面前編排是非!”他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與其他家丁使眼色,示意他們一起附和。
果然,有個機(jī)靈的家丁見狀,立刻心領(lǐng)神會地附和道:“就是啊,這李婆子最喜歡搬弄是非了,今天居然還在兩位大人面前胡說八道!”
其他趕來的小廝和家丁們見狀,也紛紛跟著附和起來。一時間,原本對李云州夫婦有些同情的人們,此刻也開始有些動搖了。他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對李云州夫婦的態(tài)度似乎也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奶娘可不是好惹的,她立刻雙膝跪地,痛哭流涕地喊冤道:“冤枉?。∥夷强蓱z的陳姨娘?。∧窃谔煊徐`,就快快顯靈吧!您看看這個平日里讓您夏天吃餿飯,連下人們都不屑一顧的殘羹剩飯,冬天吃冷飯冷菜還常常吃不飽的男人,他是何等的嘴臉??!”
李富貴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怒喝道:“你這老東西,胡言亂語些什么?”
奶娘毫不示弱,她挺直了身子,理直氣壯地反駁道:“我胡說?哼,舉頭三尺有神明,你讓他說,你讓他,還有他,他……你們敢發(fā)誓嗎?我老婆子可敢!我要是說一句假話,就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們敢嗎?”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奶娘所指的那幾個人身上,只見那幾個人的眼神閃爍不定,流露出心虛的神色,甚至連與奶娘對視的勇氣都沒有,更別提發(fā)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