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只因我善意提醒閨蜜,弟弟是個媽寶愚孝男不能嫁,當(dāng)晚我就被全家人綁著去了狐仙廟。
弟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姐,別怪我,都是你害得我娶不上媳婦,你得賠我一個!”
我媽把香插好,狠狠磕頭:“祖狐在上,給她開了竅吧,讓她勾得起男人,嫁個金龜婿,把彩禮給我兒湊齊!”
我爸在一旁附和:“對!誰讓她長得騷卻不會騷?調(diào)教調(diào)教,別白長這張臉!”
我被扔在陰森的狐仙廟里,靠著冷墻縮成一團,心徹底死了。
忽然,一陣?yán)滹L(fēng)卷起香灰,一道高大身影從暗處走出。
男人穿著黑衣,金眸狐尾,像極了畫里的狐仙。
他站在我面前,低頭盯著我,聲音慵懶:“你的燒雞呢?”
我愣住了。
他低笑一聲,俯下身,嗅了嗅我頸邊的香味:“沒有燒雞?那你......就拿自己抵吧?!?/p>
......
三個月后,狐仙廟門口敲鑼打鼓,煙花鞭炮震天響。
我媽王秀芝穿著紅毛呢大衣,踩著雙恨天高,嘴角笑出褶子:“這回穩(wěn)了,這回真能給我兒子娶上媳婦了!”
我爸林國棟拎著香火供品,心疼得咂嘴:“秀芝你輕點兒走,別把那身衣服崴壞了,那可是媒人前幾天剛送的,圖個紅紅火火喜慶頭彩。”
“這衣服是我閨女換來的,有福氣!”
“你說她也算爭氣,進廟才三個月,祖狐真就把她調(diào)教得這么騷......”
我弟林浩一身西裝,剛剪的寸頭被風(fēng)吹得直立,走在最前頭,身后是十幾個男人和一個媒人。
男人們穿得不倫不類,有的戴著金鏈子,有的系著大皮帶,全是一股子“我有錢了我橫”的鄉(xiāng)村暴發(fā)戶氣質(zhì)。
走在中間的媒人叫劉桂蘭,鎮(zhèn)上有名的一張三寸不爛之舌。此時她戴著貂皮圍巾,笑得跟朵花似的,手一揮:“大家都打起精神來,今天可不是普通的相親,是咱鎮(zhèn)上百年難得一遇的狐仙女下山!”
“都聽說了吧?三個月前,她進狐仙廟祈福,祈求祖狐顯靈,如今人家不但顯靈了——還顯得驚天地泣鬼神,狐氣三分,魂都勾走了!”
話音剛落,后頭一個穿著豹紋皮草、叫王強的中年男人撓了撓下巴:“桂蘭姐,聽說她長得像九尾狐成精了?可勾魂了?”
“那得看你有沒有命招她魂!”桂蘭翻了個媚眼,“你要真有福氣娶了她,嘖,雞飛狗跳、夜夜升天都不帶重樣的?!?/p>
王強一聽,更來勁兒了,身旁幾個男人也擠上來問價。
“現(xiàn)在彩禮報價多少?”
“三十萬起,林家說了,少一分不看。”
“搶得到不?”
“你問問他們,想不想搶。”
那十幾個人一哄而笑。
林浩笑得合不攏嘴:“我姐這回真成了我家祖宗了,兄弟們,咱也算是發(fā)家靠自家了!”
他們浩浩蕩蕩走進廟里,走得震天響。
而此時,我就坐在廟后供桌下,雙膝盤坐,身上穿的還是那天他們把我扔進來時的那件舊裙子。
衣領(lǐng)破了,袖子破了,腳上的繡花鞋早就爛得只剩鞋底。
但我人,已經(jīng)不一樣了。我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卻是艷得奪目。
三個月前,我是個被愚孝家庭逼瘋的傻姑娘。
三個月后,我是狐仙廟里最妖的那朵花。
我低頭擦了擦指甲,一點紅——是昨晚咬死的野雞血還沒褪干。
腳步聲靠近,廟門吱呀一響。
“祖狐顯靈啦——”劉桂蘭踩著高跟沖進來,打眼一看,驚地倒退三步:“哎喲我的祖宗——”
我緩緩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