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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南靳去了許梔夏住過的房間。
指尖撫過她的每一件物品,他的心臟在滴血,被思念撕扯得鮮血淋漓。
他拉開抽屜,從最底層拿出一個密封文件袋。
袋子里是一份他已經(jīng)署名的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
早在他把許梔夏帶回來那天,他就已經(jīng)讓律師準備了這份協(xié)議。
將自己名下一半的盛氏股份轉(zhuǎn)到她名下。
他給不了她名分。
但除了名分,他可以給她自己擁有的一切。
他早就計劃好了兩人的未來。
可這一切,她都沒有機會知道了。
窗外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雨,雨滴拍打著窗戶,發(fā)出淅淅瀝瀝的聲響。
盛南靳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個雨夜。
那一晚,盛夫人在京州邊緣的棚戶區(qū)里找到了他,把他帶回了盛家。
盛南靳不是盛夫人親生的孩子。
事實上,盛夫人生不出孩子——否則這偌大的家業(yè)怎么也輪不到他。
那晚在宴會上,許梔夏被當眾揭穿身世,所有人得知她是一個陪酒女的女兒都很驚訝。
盛南靳也很驚訝。
可只有他,驚訝的是——她和自己那么相似。
盛南靳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媽媽是跳脫衣舞的,被盛老爺子一夜風流后拋棄。
他從小在棚戶區(qū)長大。
八歲那年,母親因為亂吃藥,死在了那個臟亂的出租屋。
他被盛夫人帶回盛家。
盛夫人需要一顆聰明伶俐的棋子,幫助她在丈夫車禍去世后,爭奪盛家的家產(chǎn)。
而盛南靳成了最佳人選。
深宅大院,為了活下去,他學會了偽裝、算計、心狠手辣。
二十歲那年,他親手將競爭對手——
自己的兩個堂兄送進了監(jiān)獄。
沈沫璃說得沒錯,他是踩著別人的鮮血,才坐上盛家繼承人的位置。
這一路走來真的太辛苦了。
直到那個雨夜,他被報復的人追殺,滿身是血倒在路邊。
看到了一雙清澈的眼。
許梔夏蹲下身,遲疑片刻后,朝他伸出手,“你自己站得起來嗎......”
她是一束照進他生活里的光。
像是老天憐憫,故意給他放了一段長假。
后來他回想起來,失憶的那段日子,竟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他笨拙地學著做家務,把干凈整潔的出租屋搞得一團糟;
他不會做飯,把她的鍋碗瓢盆弄壞了不少。
許梔夏也會發(fā)脾氣。
可她更會在發(fā)完脾氣之后,蹲下來幫他一起收拾。
她長得漂亮,身邊追求她的男人層出不窮。
起初他是出于“保鏢”的責任,幫她擋掉一些路上來要手機號的男人。
后來他開始反客為主......
盛南靳見過太多美女,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偏偏對許梔夏動了心。
興許是因為某個深夜,他們擠在狹小的出租屋沙發(fā)上,共同看一部老電影。
許梔夏靠在他肩頭睡著了。
等他一轉(zhuǎn)過臉,唇輕輕蹭過她的發(fā)頂,那觸感像羽毛撓在他心里。
......
盛南靳把臉深深埋進被子里,這樣,就不會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他哭了。
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哭過,哭哭啼啼,在盛家這樣的地方是活不下去的。
可遇到許梔夏之后一切都開始脫軌。
枕頭上,被子上,床單上......到處都是許梔夏身上熟悉的清香。
盛南靳的喉嚨像被手扼住,哭得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