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笨嘴拙舌。生日那天許下心愿，希望借網(wǎng)友的嘴治療下乳腺結節(jié)。
一覺睡醒竟然真的綁定了嘴替系統(tǒng)。男同事當著老板的面問我頭發(fā)怎么那么油？
我的無敵嘴替上場了。[我頭發(fā)的油，剛好用來煎你上班時候摸的魚。]同學找我撩騷，
說她女朋友不要他這種窮人。我的無敵嘴替又上場了。[她不要那我也不要。
]相親男說愿意把命都給我，我：[凈給些沒人要的東西，是沒有拿的出手的嗎？
窮酸命誰稀罕，賣破爛都得倒貼錢。]好的很，全是淬了鶴頂紅的，我喜歡極了。
01下班等電梯，男同事陳寶龍故意捏著鼻子，往老板身邊湊了湊，嫌棄地點我名，
[王歡歡，你這頭多久沒洗了，都要滴出油了。]，我正在想著怎么打個哈哈，
嘴已經(jīng)先一步開口了。[我頭發(fā)的油，剛好煎你上班時候摸的魚，
不夠的話我從家給你帶一壺來。]話一出口我都驚呆了，生日許的愿望成真了。
陳寶龍面色漲紅，想爆粗口，又礙于老板在場，要維持表面上的同事客氣，只能小聲辯解，
[我沒有，你胡說什么呢？我只是偶爾。]偶爾去走廊抽根煙，
搞得一棟樓的人都被迫吸他的二手煙，你一說他，他還振振有詞。
[沒讓你們AA煙錢就可以了，得了便宜就收吧，我是為了抽煙嗎？
我是為了國家造航母出一份力，女人就是沒有家國觀念。
]你要是問他為什么不直接把錢捐給國家，他又有一堆說辭，譬如促進經(jīng)濟流通啦，
怕直接捐了被貪污啦，國家鼓勵消費啦。[只是偶爾調戲一下老板娘，說老板老了，
不如你年輕，你要是早出生十年，讓你開豪車住豪宅，你也愿意娶老板娘。
]得益于我平時內(nèi)向老實的人設，老板瞥了我一眼，就直勾勾地盯著陳寶龍的工作牌。
同事們都倒吸一口涼氣，電梯剛到就跑遠了，生怕殃及自身。我正在瘋狂打嘴，雖然很想說，
但是還要在這邊工作呢，給我工作干沒了怎么辦，打工人就是能忍。我們老板是倒插門的，
家里車房都是老婆的陪嫁，老丈人不讓他插手集團的事，只給了他一個分公司，
決策權還在集團總部。贅婿，是自尊心最強的男人。02剛回到家，
我爸和一個陌生男人在交談，姑姑在旁邊搭話。見我進門，男人黏膩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
令人反胃。[歡歡，下班回家了，這是姑姑給你介紹的男朋友，喜歡不，
合適的話抓緊把婚結了，女人過了三十就跟處理菜一樣，打折都沒人要了。
]邊說邊使勁把我往他身邊推，更是搶過我的手機，直接加上那個男人的微信。
我爸和姑姑借口家里鹽沒了去鄰居家借，把我和一個陌生男人扔在家里。
我還來不及說一句話，那男的就傲慢開口：[你就是王歡歡，下班這么晚，
以后怕是顧不了家吧，彩禮扣五萬，你還做美甲，結婚了怎么做家務，彩禮扣三萬。
]我目瞪口呆，不知道唱的哪出。[工資一個月有一萬嗎？]我老實搖搖頭。
[做飯洗衣照顧老人會嗎？]我繼續(xù)搖搖頭。[接受試婚嗎？就是先懷孕再結婚。
]我又搖了搖頭。[工資低，彩禮扣五萬，好吃懶做，彩禮扣十萬，思想封建不開放，
彩禮扣三萬。][誰思想封建了，我以前也談過戀愛好不好，把我說的跟清朝人一樣。
][行為放蕩，不守貞操，彩禮扣二十萬。]我忍住想打人的沖動，
耐心地問道：[那彩禮現(xiàn)在還剩多少？]他鼻孔朝天，翻了個白眼。[負46萬，
現(xiàn)在都提倡零彩禮，你是新時代女性，不要想著那些封建糟粕，房子我已經(jīng)買了，
你們家把裝修搞定就行了，鑒于你的條件比較差，暫時就不加你名字了，
等通過了我們家的考驗，可以考慮把你名字寫到我家族譜上，不過必須是生到兒子以后啊。
][我叫]張二流，82年的，以后你在我們家族譜就是張王氏了，你開不開心??？
][我開心你大爺?shù)?，會計專業(yè)的都沒你算盤打的溜，守著自己財產(chǎn)一套一套的，
算計別人倒是學會獅子大開口了，你當你們家族譜是生死簿啊，
窮得裝修都靠搶劫了還擺貴族的譜。][六位數(shù)的密碼保護兩位數(shù)的存款，三白眼睛蛤蟆嘴，
腮上無肉鬼事多，又窮又丑，扣五十分，身高不到一米七，扣二十分。]他氣急敗壞，
連忙辯解起來。[我穿鞋一米七三，蹦起來能有小兩米呢。]我舔了舔嘴唇，嗤笑一聲。
03[撒謊成性，沒家教，矮倭瓜，劣質基因，扣五十分。]我悠閑地坐到沙發(fā)上，
心里爽了，他倒是氣急了蹦的老高了。[你看清楚了，我穿鞋一米七三。][只要你嫁給我，
我把命都給你。][凈給些沒人要的東西，是沒有拿的出手的嗎？窮酸命誰稀罕，
賣破爛都得倒貼錢。]我望著他那八公分的增高鞋，聳聳肩，示意他繼續(xù)說。他又繼續(xù)輸出，
[我媽生我時營養(yǎng)不良，加上難產(chǎn)，我才沒有一米八的，
我就想找個有錢聽話的老婆孝順我媽，我有什么錯？]我拿起水果刀，削了個蘋果。
[你們家現(xiàn)在誰做飯？][我媽啊，等你嫁到我家來，以后廚房就由你掌控了。][不嫁。
][不嫁，你都**十了，你憑什么不嫁？是不是我太優(yōu)秀導致你自卑了，我不介意，
畢竟你身材還不錯。]他油膩的目光在我腰部和胸前游離，我一杯水就潑他臉上。
[聊天就聊天，你賊眉鼠眼的瞅啥，也就我好心寬容你，你這猥瑣樣，
經(jīng)過銀行門口都得被打成篩子。]我也從上到下一個掃視，吹了個流氓哨，挑了挑眉。
[我爸刷了三十年的墻都沒你的褲襠平，自作多情搞禁欲，沒人看得上你的小玩意。
]他踉蹌地用手指著我，大吼一聲，抬手想去掀桌子，臉色漲到豬肝紅，
我家一體的大理石桌紋絲不動。[你個賤女人，我跟你沒完。][細狗，腎虛，扣一百分。
][欺人太甚，臭婊子我打死你。]他一把薅住我的頭發(fā)，我抓起煙灰缸朝他砸去，
我倆誰也不讓誰，這么純粹的戰(zhàn)斗不多見了。02我爸和姑姑有說有笑地進屋。
一進門就見我和張某互相較量，客廳一片狼藉。我爸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姑姑大叫一聲，
趕緊拉開我們，小心翼翼地給張某賠不是。面對我，她滿臉嫌惡，[好好地怎么動手了，
沒個女人樣子，以后誰敢娶你。]張某的臉上掛彩了，脖子上被我抓了兩道血痕，
我爸的紅色內(nèi)褲還掛在他頭上。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披頭散發(fā)，拖鞋到穿到了腳踝。
被踩碎的葡萄黏在客廳地板上，電視機也被砸出一個洞，冰箱橫躺在客廳中間，
可樂從桌子上流到門邊。滿地狼藉，彰顯著這場戰(zhàn)斗的純粹與慘烈。
張某咬牙切齒地沖我姑姑大吼。[你這侄女簡直是個潑婦，居然敢對男人動手。
][這還沒結婚呢，就敢打男人，結了婚豈不是要上房揭瓦了？
][怪不得一把年紀了還出來相親，是想讓我做接盤俠啊。]我爸臉色陰的能滴出水，
滿臉不悅，怒吼著讓我道歉。[王歡歡，誰叫你跟客人動手的，跟你那個媽一樣潑婦，
還不快道歉。]從小我犯錯了，我爸就說是我媽沒把我教好，我考試得第一，
就吹噓他家基因好。見我梗著不動，他強行按住我的頭給張某賠不是。
我爸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我的行為讓他丟大臉了。他通常會選擇委屈我來保全他的面子，
而我為了生存，也會順著他的意思道歉。見我爸押著我，張某坐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
歪嘴斜眼的仰頭看我，等我低頭道歉。委屈頓時涌上心頭，不過現(xiàn)在我不怕了。
03我爸和姑姑急著勸架，大門敞開，剛才的吵聲把鄰居也吸引過來?？粗T邊探出的腦袋，
我順勢跪倒在地，對著張某磕頭道歉。[我錯了，我不應該嫌棄你長得丑，人又老，我道歉。
]見鄰居都到齊了，我哭得更大聲了。[我馬上就三十了，要是你不愿意娶我，
我就嫁不出去了，嫁不出去，死了就沒地方買了，求求你可憐可憐我，明天和我去領證吧。
][等我們結婚了，讓我爸多給點嫁妝把你的房貸了還了，女人三十歲有人要就不錯，
我以后像姑姑那樣，天天給你洗腳，保證結婚了聽你的，絕對不會回娘家。
]我起來拉住我爸，語氣強硬。[爸，張叔叔家房貸還沒還，沒錢給彩禮，
但是他要的46萬嫁妝我們不能少啊。][46萬也不多，爸，你賣掉兩個腰子也夠了，
至于裝修，姑姑這么關心我，就由姑姑承包了吧。][畢竟我馬上三十了，娶我是他吃虧了，
我們就湊個整陪嫁五十萬吧。]說完我又跪了下去，痛哭流涕，宛如戲精附體。[爸啊，
我能不能嫁出去就看你和姑姑啦，誰叫我們家不是當官的遭人嫌棄喲。
]門外的鄰居交頭接耳，我表演欲上頭，指天發(fā)誓，[我王歡歡向你保證，
以后結婚絕不回娘家，一心一意跟你過日子，等我爸老了，房子車子全都寫成你的名字。
][啥？]我爸氣得胡子亂抖，一把揪住張二流的脖領子，張某費勁地腳尖找平地。
[八字還沒有一撇，你就惦記我死后的東西了，還讓我給你房貸？還要五十萬陪嫁？
面對我爸的怒火，張某咽了咽口水，眼神飄忽，[我只是說實在話，現(xiàn)在國家提倡零彩禮，
我表弟結婚就沒花......]他話沒說完，就被我爸扔到地上。[巴掌大塊地方，
誰不認識誰，你還想騙我？][你說的是孫家小子吧，人家兩口子清華畢業(yè)的，
你也是這個學歷？男方北京三套房你怎么不說，就盯著女人的錢袋子，還有啊，
你跟你媽陪嫁來的，他算你哪門子表弟？]我爸打量了他一圈，眼神蔑視。
[還沒結婚就哄騙我姑娘，攛掇她不管我，以后結婚了是不是還要給我上保險？
][你吃絕戶吃到我頭上啦？]我爸唾沫星子亂飛，張某幾次想插嘴都挨了大逼斗。
他越說越氣，顧不得看熱鬧的鄰居，抄起晾衣桿對著張某開打。[你個小鱉孫，
還敢教唆我姑娘，看打。][我倒是要問問你，在我家摔摔打打是幾個意思？
][你媽林有有年輕時做小三，老了老了教你出來吃絕戶。][我看保胎針打你頭上了，
跟個被壓癟的蛆似的，就你也配娶我姑娘，趕緊給我滾！]04原來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時候，
我爸也是可以不要面子的。他氣鼓鼓地瞪了幾眼，扔下晾衣桿。姑姑拉著張某狼狽逃離，
我爸不解氣地一腳踹翻垃圾桶。我打定主意，非要嫁給張二流，逼著我爸去湊嫁妝，
氣得我爸打了十多個電話訓斥我姑姑，姑姑招架不住，將我爸拉進了黑名單。
生怕我不注意私奔了，逼著我刪除拉黑了他的微信。經(jīng)此一事，我是吃嘛嘛香，
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攻守易型就是舒服啊。以前聽見相親扛著火車跑，
現(xiàn)在整天催著我爸去給我找相親對象，一天不友好交流我就吃不下飯。我爸開始找借口逃避，
居然跳起了廣場舞。太清凈的日子過得有些寡淡無味，由于相親黃的速度太快了，
鄰居們都繞著我走。下樓扔個垃圾，劉姨見到我轉身就跑。我大步跟上她，
笑著挽上她的胳膊，[劉姨，你那還有合適的嗎？再給我介紹介紹唄。][歡歡啊，
你還年輕，結婚的事不著急，工作才是最穩(wěn)靠的，是吧，現(xiàn)在誰有都不如自己有。
]我爸的催婚理由終于派上用場了。[劉姨啊，我馬上就三十了，這可是女人的一道坎，
我嫁不出去，以后我爸老了，誰給他抬棺材，你不知道啊，我嫁不出去，我爸愁的睡不著覺。
]劉姨掙開我的胳膊，使勁與我保持距離，我厚著臉皮貼上去。[睡不著就找個夜班上嘛，
工資還多些，五十幾歲正是闖的年紀，我記得有個電子廠還招人，明天我跟你爸說一下。
]聽到滿意的回答，我假裝失望的回家了。剛切開一個西瓜，我爸就踹門而入，怒氣沖天。
[王歡歡，你再讓左鄰右舍給你介紹相親，我就砍死你。]成了，我大義凜然，
占據(jù)道德的制高點。[爸，別人家孫子都上小學了，你不急我還急呢，你不結婚，我不結婚，
祖國的未來怎么辦？人類的文明誰來繼承？][我也老大不小了，你一嗝屁，誰來照顧我，
到時候誰給你抬板板？][我看姑姑介紹的那個就不錯，要不是你不肯給嫁妝，
說不定這會我都懷上了。]我爸被我纏的煩躁，大聲怒吼，讓我閉嘴。[再敢提他，
我現(xiàn)在就去砍死他，還有你，能不能有點出息，誰家姑娘像你一樣，整天嚷嚷著男人。
]我爸為了躲清閑，拉著密碼箱去上夜班了。05國慶節(jié)七天小長假，躺在家里實在無聊。
男同學就發(fā)來一個“在嗎？”我看了一眼劃掉，別是找我湊份子錢的吧。隔了一會，
他又發(fā)了句“我不借錢，陪我聊聊天?！绷奶飕F(xiàn)在可是我的強項，我火速回了一個“在”。
[你不是有女朋友嗎？怎么不找她？]帶著好奇問出這一句，對面甩過來一張聊天截圖，
一水的紅色感嘆號。[人家不要我這種窮人啊。]后面一串哭唧唧的表情。難道我就需要嗎？
我看起來這么缺男人嘛，阿貓阿狗都要湊上來聞一聞？[她不要你我也不要，
長這么大還哭鼻子，沒出息哦。]后面附上一個不乖打屁屁的表情包。
這油膩的表情包還是從我前男友那里繼承的呢。不等他回應，刪除拉黑一氣呵成。
正在吃午飯，上司的侄子發(fā)過來一條邀約。[中午有空去爬山嗎？我開車來接你，
（比亞迪秦，全款，什么實力不用說），你就穿個小裙子美美的就行了，哥請你喝蜜雪冰城，
（全款哦）。]我看了外面刺眼的陽光，拒絕了，四十度的天誰爬山啊。[天太熱了，
想在家吹空調（不是分期買的），改天吧。]那邊不依不饒，非要我發(fā)定位，
一會就來接我爬山。[我為了和你爬山，專門買了新鞋呢（身高一米八），
你不得好好犒勞我啊，不準拒絕，定位發(fā)我，我去接你。]許是為了展現(xiàn)他雄厚的家底，
那邊發(fā)過來一個520的轉賬，備注有錢隨便花。我來了興趣，人雖然奇葩，
出手還算闊綽嘛，不過秋后算賬的男人多了，我可不想因為這個鬧上法庭，
果斷點了退回,禮貌回復一句謝謝。那邊馬上彈過來一個視頻通話。
最煩不商量就彈視頻的沙比了。我掛斷電話，繼續(xù)看小說，微信提示音響個不停。
[你還真敢收啊，撈女，這可是我家一個月的伙食費，你還真拿我當提款機啊。
][為了給你轉賬，我花唄都還不上了，哎。]我戴上眼鏡重新看了一眼，
是給他退回去了啊。他不會以為我收下了跟他道謝吧。我發(fā)了問號，
截圖將退回二字圈出來發(fā)給他。對面沉默了一陣，發(fā)過來幾個乖乖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