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厲的慘叫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不知何時,林默已經(jīng)站起了身子,瘦小的身軀散發(fā)著駭人的氣息,鮮紅的鬼手上抓著一根...似乎是怪物的腿?!
身旁一只少了一條腿的哥布林正瘋狂的哀嚎著。但很快,它就再也叫不出聲了...
眼前的一幕震撼住了所有的哥布林,本能驅(qū)使著他們逃竄,但對獵物的渴望又促使他們壓抑住了逃跑的念頭,一只只的哥布林躲進了陰影,目光卻緊緊盯著那可怕的身影。
“殺!血!殺!血!”瘋狂的念頭充斥著林默的大腦,無盡混亂的念頭讓他止不住的發(fā)出癲狂的大笑。
手中怪物的腿慢慢的變成了潔白的骨頭,怪物的血肉,身上傷口流出來的血,慢慢的,變成了紅色的霧,最后又匯聚到了潔白的骨上,變成了一把...劍?
終于,怪物們失去了耐心,紛紛沖向了林默,石頭,木棍,甚至是爪和牙,怪物的攻擊輕而易舉的在林默身上留下了新的傷口。怪物們試圖將少年擊倒,就像先前。
然而血紅的眼眸伴隨著瘋狂的大笑,紅色的鋒刃劃過了最近的怪物的身軀,兩片干癟的尸體應聲倒地,緊接著血劍舞向了下一個目標,沒有任何意外,血劍所到之處,怪物碰之即死。
一只,兩只,三只...一直到身邊的所有怪物都倒在了地上,林默歇斯底里的笑聲也漸漸小了,他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劍了,身上的傷口也不再流血了,也是,他的血,也該流干了。
“結(jié)束了嗎?我好像要死了?”迷迷糊糊中,林默似乎清醒了一點,手中的血劍掉落在地,重新化為一攤血水。
突然,一顆尖銳的石頭從陰影中激射而出,輕而易舉的嵌入了林默傷痕累累的身體,隨后,林默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少女的悲鳴在空中回蕩,隨著著刺眼的白光過后,少女大步?jīng)_向了林默。
血泊散發(fā)著說不清的甘甜,“喝吧,喝了就能活下去了”,恍惚間,似乎有道聲音在林默耳邊低語。
但喝了,就回不去了呀,這是林默最后一個念頭,隨后他便失去了意識。
在模模糊糊的夢鄉(xiāng)里,林默似乎抓住了什么,他只感覺很渴,他貪婪的吮吸著,隨后感到越來越安心。
就像是,回到了孤兒院,在自來水管前,和幾個小伙伴玩渴了正大口的喝著自來水......
等林默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三天后了。無盡的饑餓將林默喚醒,此刻的他正躺在一張起碼足夠睡下十個成年人的大床上。
醒來的第一眼,就是那如天仙般的女孩——賽麗亞。不過此刻的她顯得非常的疲憊,亂糟糟的頭發(fā)和帶血絲的瞳孔無一不顯示著她已經(jīng)很久沒好好休息了。
不等林默開口,賽麗亞就為林默端來了水,隨后輕輕的遞到了林默的嘴邊,林默貪婪的吮吸著,直到將自己嗆到。
看到被嗆到林默,賽麗亞驚慌失措,潔白的手上閃爍著溫和的光,輕輕的按在了林默的胸膛上,溫和的光撫平了林默的咳嗽,也理平了他的思緒。
直到此刻少年才發(fā)現(xiàn),天仙般的少女,那本該無瑕的脖頸上,不知道何時多了一處猙獰的傷口,就像是,被某種野獸撕咬了一樣。
就在林默發(fā)懵的功夫,賽麗亞停下了手中的光,隨后為他拿了面包,依舊是輕輕的遞到他的嘴邊,依舊是貪婪的吞咽,依舊是驚慌失措后溫和的光。
隨后賽麗亞為林默講述了這三天發(fā)生的事,原來那天怪物的慘叫聲引來了村莊的守衛(wèi),一位強大的半龍人戰(zhàn)士——杰 ,一位半人馬法師——萱。
他們發(fā)現(xiàn)了奄奄一息的林默和手足無措的賽麗亞,并把他們帶回了村莊,目前他們就居住在杰大叔和萱阿姨的家中。
窗外的陽光像融化的蜂蜜流淌在橡木地板上,少女的聲音輕柔得如同窗外拂過風鈴草的微風,少年半靠在柔軟的枕頭上,目光有些許的渙散,似乎在想著什么...
最后,少年還是沒提及少女脖子上的傷,就像女孩沒問男孩為何要保護她,像極了兩個犯錯的孩子,都不敢去提自己犯的錯。
“你...”
“你...”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又重新歸于寂靜。
忽的,木門被豪邁地推開,鱗片摩擦聲叮當作響,一條粗壯的龍尾掃過門框,青銅色的犄角差點戳穿門楣。
“小子,你醒啦?真能睡啊?!卑殡S著爽朗的笑聲,一只?一位?一頭?半龍人走進房間,“初次見面,我叫杰,是這十里八鄉(xiāng)最強的半龍人戰(zhàn)士?!?/p>
林默下意識的往床頭縮了縮,被子下的鬼手微微發(fā)熱,似乎想找點結(jié)實的東西握著。下一刻,一雙溫暖的手就將其握住了,是賽麗亞,
“別怕。”少女手上帶來的溫暖使少年不安的心慢慢平和了下來,“這位是杰大叔,雖然看起來兇,但...”
“但什么但!”杰的大嗓門突然壓低八度,躡手躡腳地湊近,“老子可是救了你們倆小崽子...”
“林默?!鄙倌晖蝗怀雎暣驍?,聲音比想象中鎮(zhèn)定,“我叫林默?!彼币曋臊埲私馉N燦的豎瞳,被賽麗亞握住的手悄悄反握回去,“謝謝您救了我們?!?/p>
杰的尾巴尖突然愉快地翹起:“哈!有意思的小子!?!?/p>
“好了,你這老家伙為難兩個小家伙做什么。”不知何時一道亮眼的風景線出現(xiàn)在了房間里,壯碩的身軀,健美的臂膀,上半身是人的軀干往上,下半身則是馬身,身上偶爾還閃過細碎的鱗片——半人馬法師萱。
“我哪里有刁難他嘛。”杰大叔小聲的叨叨道,隨后萱阿姨一個瞪眼,杰大叔當場就老實了,一聲不吭了。
林默似乎還想說點什么,忽的,少年感到腿上一沉,卻是少女不知何時已經(jīng)趴在男孩腿上沉沉睡去。
少女銀白的長發(fā)如月光般鋪散開來,睫毛在蒼白的小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呼吸輕得幾乎察覺不到。
“你們需要休息?!苯艿穆曇敉蝗惠p柔下來,粗壯的龍尾小心翼翼地將少女帶上了床,并為她蓋上了被子。
他布滿鱗片的手掌在觸碰到被子邊緣時,竟不可思議地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
萱的蹄聲在地板上敲出舒緩的節(jié)奏,她修長的手指在空中劃出一道淡綠色的光弧。隨著魔力的蕩漾,房間里彌漫開一股安神的草藥香。
“睡吧,孩子們?!彼穆曇舴路饚еЯ?,讓人想起童年時母親哼唱的搖籃曲。
林默感到一陣倦意襲來,視線漸漸模糊。朦朧中,他看見萱俯身為賽麗亞掖好被角,杰正用龍息溫暖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窗外,月光悄悄爬上窗欞,為熟睡中的少年少女披上一層柔和的銀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