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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在仙界茍成大佬 松煙墨未干 185637 字 2025-06-15 16: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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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西的青霧裹著夜露漫過來時,林昭正貼著守陵祠的影壁。

他能聽見自己后槽牙咬得發(fā)酸——方才繞過第三道巡查符使時,那修士腰間的青銅鈴在風中晃出半聲輕響,驚得他后頸的寒毛根根豎起。

"戌時換崗,亥時三刻巡陵隊會繞到北坡,子時初刻才會折返。"他在心里默數(shù)著守陵人二十年來的作息規(guī)律,靴底蹭過青苔時特意放輕了力道。

懷里的玉玨燙得像塊炭,隔著兩層粗布都能灼得皮膚發(fā)紅,這是三年前父母出事那晚才有的征兆——當時母親塞給他這塊刻著云紋的玉玨,說"它燙得越狠,封碑下的東西醒得越透"。

繞過第七株歪脖子老松,那座黑黢黢的石碑終于在月光下顯了形。

林昭的呼吸陡然一滯——白天看時不過是塊半人高的青巖,此刻在夜色里竟泛著幽藍的光,像被什么活物裹了層膜。

他摸向腰間的破布囊,指尖先觸到蛇鱗甲的冷硬,再摸到符紙的毛邊——這是他用陵外野山桃的樹皮浸了蛇血熬漿,混著朱砂畫的引靈符,本想著萬一遇到妖修能拖延片刻,沒想到頭回用竟是在這兒。

"靈氣擬態(tài)......起。"林昭閉了閉眼,按照靈流圖譜里的法子,將體內(nèi)那縷若有若無的靈氣在經(jīng)脈里繞了三圈。

他能感覺到靈力波動從"練氣一層"的絮亂,慢慢變成"練氣三層"的平穩(wěn)——這是他偷學守陵符使的靈力特征,特意選了個最不顯眼的層次。

遠處傳來巡陵修士的腳步聲,他立刻縮成團貼在石碑側面,連呼吸都壓成了游絲。

符使的腳步聲停在十步外。

林昭聽見玉佩相撞的脆響,那是守陵符使特有的"靈識探路"——他們會用刻著探靈紋的玉佩掃描周圍,稍有異常靈力便會鳴響。

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直到嘗到血腥味,才聽見那腳步聲重新響起,逐漸往南坡去了。

"呼——"林昭長出一口氣,轉(zhuǎn)身時后背的粗布衫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

他伸手觸碰碑面,指尖剛貼上那道深褐色的裂紋,眼前突然炸開一片金斑。

是靈氣視覺!

三年前父母出事時,他也是這樣突然看見漫天靈氣像活魚般游動,可后來無論怎么試都再沒成功過。

此刻那些金斑正緩緩連成線,從石碑底部竄出來,在他眼前織成張發(fā)亮的網(wǎng)——東邊三條細如發(fā)絲的靈脈,西邊兩條拇指粗的,最中央還有條若隱若現(xiàn)的,像條被掐住脖子的蛇。

"節(jié)點......應該在這兒。"林昭順著靈脈交匯的方向摸去,指尖在碑面第二道裂紋處頓住。

他能感覺到裂紋下有輕微的震顫,像有人在敲摩斯密碼。

從破布囊里取出符紙時,他的手第一次抖了——這符紙他畫廢了七張,直到用蛇鱗甲刮下的粉末當引子,才勉強讓靈力能附著。

符紙貼上碑面的瞬間,林昭立刻注入靈力。

他特意把靈力壓到比練氣一層還弱,像往池塘里丟了粒最小的石子。

藍光"刷"地竄起來,從符紙邊緣蔓延到裂紋,卻在觸及那道隱脈時突然一滯。

林昭盯著那抹光,連眼都不敢眨——藍光里浮現(xiàn)出細碎的金色紋路,正是他在靈流圖譜里見過的"引靈陣"殘圖。

可不過三息,藍光就像被什么吞了似的暗了下去。

符紙"啪"地掉在地上,邊緣焦黑。

林昭蹲下身撿起符紙,發(fā)現(xiàn)原本畫著的云紋引靈符,此刻中間多了道極細的紅痕,像被刀尖挑過。

"是碑下的東西在抗拒。"他捏著符紙的手緊了緊,想起母親臨終前說的"封碑鎮(zhèn)的不是寶貝,是禍根"。

夜風突然轉(zhuǎn)了方向,陵西的青霧裹著腥氣撲過來,他后頸的汗毛又豎起來——這次不是因為巡陵符使,而是石碑表面的幽藍光暈,正隨著他方才注入的靈力,輕輕晃了晃。

林昭猛地抬頭。

月光下,原本嚴絲合縫的石碑裂紋里,滲出一線極淡的紅光。

他盯著那線光,看著它像活物般扭了扭,又縮了回去。

而在他看不見的石碑內(nèi)部,那些方才被符紙驚動的靈脈,正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蛇群,在地下翻涌成一片混亂的光海。

林昭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盯著石碑表面那道若隱若現(xiàn)的紅光,靈氣視覺里原本紊亂的靈脈突然如被抽走了繩結的亂麻——最中央那條"被掐住脖子的蛇"竟緩緩舒展了身體,尾部的金斑順著裂紋滲向地表。

"成了?"他喉結滾動,指尖幾乎要按上那道紅光。

可就在這時,陵道上傳來的腳步聲比記憶中提前了半刻——不是巡陵隊的整齊步伐,而是單個人的皮靴碾過碎石的脆響。

是守陵符使!

林昭的后頸瞬間沁出冷汗。

他記得今日輪值的是符使張九,那人性子最是急躁,從前總愛提前半柱香換崗。

此刻那腳步聲正順著松柏林間的青石徑往石碑方向壓來,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神經(jīng)上。

"撤!"他咬碎鋼牙,轉(zhuǎn)身時帶落了肩頭的松針。

可剛跑出兩步又頓住——若就這么跑,張九的靈識探路玉佩必定能察覺到異常靈力波動。

他迅速摸向腰間蛇鱗甲下的小布袋,那里裝著他用陵外野蜂蠟混著松脂捏的"偽靈丸",捏碎后能模擬低階妖獸的腥臊氣。

指尖剛觸到布袋,林昭又改了主意。

他彎腰撿起腳邊半塊風化的碎石,對準左側三十步外的枯竹叢用力擲去。"咔嚓——"脆響驚飛了兩只夜梟,竹枝搖晃的動靜比人聲還大。

張九的腳步聲果然頓住。"誰?"喝問聲混著靈力震得松針簌簌下落。

林昭趁機貼著石碑后的藤蔓叢貓腰疾走,靈氣視覺里張九的靈識波動如一張淡藍色的網(wǎng)鋪展開來,他便專往網(wǎng)眼最稀疏的地方鉆——那是靈脈交匯的薄弱點,連靈識都探不深。

"往竹叢去了!"張九的聲音帶著惱意,腳步聲轉(zhuǎn)向東側。

林昭借機竄上斜坡,靴底在青苔上打滑時,他本能地抓住一株矮松的枝椏,掌心被松針戳得生疼,卻硬是咬著牙沒發(fā)出半點聲響。

繞過第七道山坳時,他的靈氣視覺突然開始模糊。

金斑連成的靈脈線像被潑了水的墨畫,漸漸暈成一片混沌。

林昭心口一沉——這是精神力透支的征兆。

三年前父母出事那晚,他也是這樣,靈氣視覺爆發(fā)后整整躺了三天,連米粥都喝不下。

"撐住......"他攥緊腰間的玉玨,那枚云紋玉此刻燙得幾乎要穿透布料。

借著月光,他看見前方山壁下的守墓小屋正透出極淡的火光——是他出門前特意留的半盞油燈,燈芯上壓了片槐樹葉,火光便只在窗紙上映出豆大的光斑,不引人注意。

最后一段路是沿著山澗走的。

林昭脫了鞋襪,赤足踩進冰涼的溪水里,讓流水沖散足跡。

等他摸到屋后門時,指尖的皮膚已經(jīng)被溪水泡得發(fā)白。

門閂剛一松動,他便閃了進去,反手扣上門閂的瞬間,張九的喝問聲正好從半里外的山梁傳來:"敢在幽冥陵撒野,小崽子等著受刑!"

林昭靠著門板滑坐在地,額頭的冷汗順著下巴滴在青石板上,"啪嗒"有聲。

他扯下腰間的破布囊扔在桌上,囊里的符紙、蛇鱗甲、偽靈丸滾了一地。

此刻他能清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像擂在牛皮鼓上,震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靈氣視覺......用了兩次。"他伸手按住眉心,那里像被錐子扎著似的疼。

三年前父母被追殺時,他也是這樣頭痛欲裂,母親當時抱著他躲在陵后的石縫里,血浸透了他的衣領:"昭兒,這雙眼睛是福也是劫,不到萬不得已......"

"可現(xiàn)在是萬不得已了。"林昭自嘲地笑了笑,撐著桌子站起來。

月光透過窗紙照在他臉上,能看見他眼底的血絲像蛛網(wǎng)般蔓延。

他解下粗布衫,露出腰間一道淡粉色的舊疤——那是三年前父母為他擋下致命一擊時,劍氣擦過留下的。

"封碑下的東西醒了。"他盯著桌上的玉玨,那枚玉此刻仍泛著溫熱,表面的云紋在月光下竟隱隱流動,"母親說過,玉玨發(fā)燙時,封碑的鎮(zhèn)壓就弱一分。

今晚的靈流松動......怕是要出大事了。"

話音未落,一陣劇烈的眩暈突然襲來。

林昭踉蹌兩步,扶住桌角時撞翻了茶盞,瓷片飛濺的聲響在靜夜里格外刺耳。

他捂著額頭跌坐在床沿,眼前的景物開始重影——燭火變成了兩團,案上的符紙成了三張,連自己的手都像浸在水里般搖晃。

"不能暈......"他咬著舌尖,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可意識還是像被抽走了線的風箏,緩緩往下墜。

迷迷糊糊間,他摸到枕頭下的靈流圖譜,那是父母用陵中枯藤汁寫在人皮上的殘卷,此刻觸感粗糙得像砂紙。

"明天......"他的聲音輕得像嘆息,"明天必須試試用靈泉水溫養(yǎng)精神......"

話音未落,黑暗便徹底籠罩了他。

床帳外,殘月西沉,守墓小屋的窗紙被夜風吹得簌簌作響。

而在離小屋三里外的封印石碑前,張九舉著探靈玉佩轉(zhuǎn)了三圈,玉佩上的紋路始終沒有鳴響。

他罵罵咧咧地踢飛腳邊的碎石,卻沒注意到,石碑底部的裂紋里,那線紅光正順著他方才踩過的足跡,緩緩爬進了泥土。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紙時,林昭是被頭痛疼醒的。

他撐著身子坐起來,眼前像蒙了層毛玻璃,連案頭的茶盞都只能看出個模糊的輪廓。

他抬起手,試圖調(diào)動體內(nèi)那縷微弱的靈氣——可往常運轉(zhuǎn)如溪的靈力,此刻竟像卡在石縫里的泉水,半天都擠不出半分。

"糟了......"他攥緊床頭的粗布,指節(jié)發(fā)白,"靈氣視覺......徹底失控了?"


更新時間:2025-06-15 16:23: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