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首先沖向了大擺錘,坐在上面,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拋向了空中,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心臟也跟著一起瘋狂跳動。接著又玩了海盜船,隨著船體的大幅度搖擺,尖叫聲此起彼伏,那感覺就像是在大海中乘風破浪。最后,我們挑戰(zhàn)了過山車,感受著在軌道上飛速穿梭,時而垂直俯沖,時而急速轉彎,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這種刺激的體驗,我真心覺得有心臟病的人還是不要輕易嘗試。剛下過山車,我就感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有點泛惡心,雙腿發(fā)軟地蹲在路邊,努力舒緩著身體的不適。
這時,沈嘉行默默地走了過來,遞了一瓶礦泉水給我,我接過水,禮貌地向他道謝,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唐糖也趕忙走上前,臉上帶著略帶歉意的神情,關切地問道:“安安,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并無大礙。玩了一上午,大家的肚子都咕咕叫了,于是我們去附近找了一家餐館吃午餐。用餐結束后,我準備去前臺付款。唐糖卻提出要AA制,我知道她是怕傷害我的自尊心,他們都對我很好,我必須得有所回報。于是,我堅決地付了錢。
吃完飯,唐糖和江浩就像兩個精力過剩的小猴子,玩脫了似的,又拉著我們去鬼屋。
唐糖笑嘻嘻地挑釁道:“咱們誰不敢進去,就是慫包!”說完,她和江浩率先沖進了鬼屋,還不忘回頭向我們招手。
我正準備抬腳進去,卻發(fā)現(xiàn)身邊的沈嘉行皺著眉頭,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白紙。我心里一緊,擔心地問道:“怎么了?是害怕里面的東西嗎?里面都是假的,不用怕。”
還沒等沈嘉行回答,江浩突然跑了過來,一臉壞笑地說:“你們怎么還不進去,沈嘉行你不會是怕了吧?”
我靈機一動,立馬笑著解釋道:“是我有點怕,所以讓沈嘉行陪我在外面等著呢!不然你們先去玩吧?!苯坡牶螅c了點頭,轉身走進了鬼屋。
我們正打算去外面找個地方坐下,唐糖又風風火火地沖了出來,一把拉住我們的手,說道:“好不容易來一趟,大家一起才好玩嘛。放心吧,安安,我保護你!里面的東西都是假的,別怕?!?/p>
我擔憂地看了看沈嘉行,他咬了咬牙,強裝鎮(zhèn)定地說:“沒事?!比缓蟾覀円黄鹱哌M了鬼屋。
鬼屋里陰森恐怖,燈光昏暗閃爍,時不時就有個鬼頭突然冒出來,發(fā)出驚悚的叫聲。雖然我們都知道這些都是假的,但還是被嚇得不輕,四處亂竄??蓻]想到,里面的人實在太多了,一陣混亂之后,我們就被人流沖散了。
我心里一陣恐慌,到處尋找他們的身影。突然,一只冰冷的手緊緊地拉住了我的手腕,我嚇得“啊”地大喊了一聲,以為是哪個恐怖的NPC,伸手就想把那只手拍開。這時,一個熟悉而溫柔的聲音傳來:“安安,是我?!?/p>
我急忙轉身,借著微弱的燈光一看,原來是沈嘉行。他的手心里全是冷汗,緊緊地攥著我的手腕,仿佛一松開我就會消失不見。我看到他臉色煞白,額頭上布滿了稀碎的汗珠。我趕緊從包里拿出紙巾,輕輕地為他擦去額頭上的汗,焦急地問道:“你怎么了?別怕,我在。”
沈嘉行蹲下身,身體微微顫抖著說:“我怕黑?!?/p>
我立馬將手機電筒打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安慰道:“沒事的,我保護你。咱們趕緊出去吧,要是害怕就拉住我的手腕?!彼c了點頭,緊緊地跟在我身后。我們在鬼屋里繞了兩圈,終于找到了出口。
走出鬼屋,我看到唐糖和江浩正坐在凳子上,嘴里吃著冰淇淋。唐糖看到我們出來,笑著說:“你們可真慢,我們都等好久了?!?/p>
江浩眼尖,瞥見沈嘉行還拉著我的手腕,便不懷好意地“哦~”了一聲。沈嘉行臉一下子紅了,立馬松開了手,我也尷尬地輕咳了一聲。唐糖揚起拳頭,錘了江浩腦袋一下,罵道:“你哦個錘子,別多管閑事!那邊有丟沙包的,還有獎勵呢,咱們去玩吧?!闭f完,唐糖遞給我們兩個冰淇淋,然后拉著我們走向沙包攤。
沙包攤的攤主笑瞇瞇地介紹道:“20元5個沙包,丟進洞里面三個,就可以任意挑選一個玩偶帶走。”
唐糖一聽,迫不及待地掏了100元。她丟了10發(fā)才中了一發(fā),看著那一個個落空的沙包,她滿臉寫滿了失落。
江浩也不甘示弱,大喊道:“ Show time!看哥百發(fā)百中!”他隨即丟了十發(fā),中了兩發(fā),雖然有點不理想,但唐糖總算收獲了自己喜歡的凱蒂貓。
還剩下五發(fā),唐糖把球遞給我,我丟了三個,只中了一發(fā)。最后剩下的兩發(fā),沈嘉行就像一個神槍手,百發(fā)百中。我滿臉欣喜,讓唐糖挑選禮物,她卻笑著搖搖頭,堅持讓我挑一個帶回去。我在一堆玩偶中上下打量著,突然看到一個咸蛋超人,雖然長得有點丑,但卻丑得很可愛,我一眼就喜歡上了它。
不知不覺,夜幕逐漸降臨,我們四個商量著最后坐個摩天輪就回家。我剛走到摩天輪前,沈嘉行坐在了我旁邊。江浩剛想進來,卻被唐糖鎖住了命運的喉嚨,把他拉去了下一個摩天輪。
我和沈嘉行四目相對,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空氣也仿佛變得悶熱起來。還是沈嘉行率先打破了沉默,輕聲說道:“剛剛謝謝你?!?/p>
我連忙回答:“不客氣,你現(xiàn)在好些了嗎?”
沈嘉行點了點頭。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聲音有些低沉:“我怕黑是因為小時候不小心被人關進了閣樓的小黑屋,等我爸媽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了……”
我有些心疼地看著他,想象著他當時在黑暗中該是多么絕望、無助和痛苦,忍不住說道:“那你當時肯定特別無助吧?!?/p>
沈嘉行輕輕一笑,說:“都過去了?!蔽倚睦飬s想著,雖然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但那道傷疤或許永遠都在,畢竟那種痛苦的經(jīng)歷是真實存在過的。難怪,我之前看到他晚上房間的燈總是亮著。
正當我們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時,唐糖在另外一個摩天輪上興奮地向我們揮手打招呼,我也笑著向她回應,心中滿是這一天的美好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