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冷宮本公主死時,金簪刺穿喉嚨,血染透了賜死的圣旨。重生回被貶冷宮那日,
我笑著接旨謝恩。
前世懦弱的小皇帝抱著我哭:“皇姐別死...”本公主溫柔擦去他的淚:“皇弟乖,
看皇姐教你怎么活?!碑敵纵o罵我禍國妖女,本公主把他削成人彘養(yǎng)在瓦罐。
太子太傅參我干政,本公主把他全家舌頭串成風鈴。
本公主牽著新帝的手走過慘叫連連的走廊:“聽見了嗎?這就是權力的聲音。
”小皇帝突然掐住本公主喉嚨:“皇姐,前世你也是這么教朕的。
”---冰冷的觸感緊貼喉嚨,像毒蛇的信子舔舐而過,痛。是那種被硬生生鑿穿的劇痛,
蠻橫地撕裂皮肉,搗碎骨頭,直抵深處。溫熱的液體爭先恐后地涌出來,沿著脖頸往下淌,
滑過鎖骨,浸透了明黃綾緞那冰涼的絲滑觸感。
“賜長公主……蕭明璃……自盡……”尖細的、太監(jiān)特有的、毫無人氣的嗓音,
嗡嗡地在腦子里盤旋,像一群驅不散的蒼蠅。眼前一片猩紅,
分不清是血還是那刺目的圣旨顏色。我費力地轉動眼珠,試圖看清那宣旨太監(jiān)的臉,
可只有一片模糊的、扭曲的陰影。真……不甘心啊。意識沉入無邊黑暗的剎那,
我仿佛聽見殿外遙遠的風聲,裹挾著深秋最后一片枯葉的嗚咽。……“咣當!
”一聲沉悶的金屬撞擊,猛地將本公主從粘稠的血色深淵里拽了出來。
眼皮沉重得如同壓著千斤磨盤,每一次掀動都牽扯著太陽穴突突地跳痛。
喉嚨深處殘留著被貫穿的幻痛,每一次細微的吞咽都像是刀片在刮擦。視線從模糊漸漸聚攏。
首先撞入眼簾的,是頭頂那片熟悉的、布滿蛛網(wǎng)與裂痕的天花板,
積年的灰塵在幾縷勉強擠進來的慘淡光線里打著旋,慢悠悠地飄落。冷宮,棲梧宮。
這名字曾是父皇對本公主生母的恩寵,如今,只剩下一個刻滿諷刺的牌匾,
懸在破敗的殿門上,搖搖欲墜。
彌漫著一股混合了霉爛木頭、陳舊塵土和某種難以言喻的、仿佛血肉緩慢腐敗般的陰冷氣味。
這氣味像冰冷的蛇,纏繞著我的鼻腔,直鉆進肺腑深處。指尖無意識地撫上自己的頸項。
光滑的皮膚下,喉骨完好。沒有簪孔,沒有黏膩溫熱的血。呵……一絲極淡、極冷的笑意,
無聲地從心底最幽暗的角落滲出來,迅速凍結了四肢百骸殘留的痛楚。殿門被粗暴地推開,
發(fā)出“吱呀”一聲刺耳的呻吟,打斷了這死寂。一股裹挾著深秋寒意的風猛地灌入,
卷起地上厚厚的浮塵,打著旋撲向殿內(nèi)。光線也隨之傾斜,
在地面上拉出一道長長的、扭曲的光帶。幾個穿著內(nèi)侍省最低等灰色太監(jiān)服的身影堵在門口,
逆著光,面目模糊,只顯出輪廓分明的倨傲姿態(tài)。為首一個太監(jiān),面皮白凈得沒有一絲血色,
眼神卻像淬了冰的刀子,冷漠地掃過空曠破敗的殿宇,最終落在本公主身上。
他手中捧著一卷刺目的明黃?!笆ブ嫉健L公主蕭明璃,接旨!”那聲音尖利平板,
毫無起伏,像鈍鋸子在朽木上反復拉扯。前世……就是這道旨意,
將本公主徹底釘死在這座活人墳里。本公主蜷縮在角落里,只覺得天崩地裂,
屈辱和恐懼像冰水浸透骨髓。然后呢?然后就是日復一日的絕望,
看著窗外的梧桐從枯黃到落盡,聽著墻外隱約的笙歌,感受著自己的心一點點冷下去,
硬下去,最后化為徹底的怨毒,最終引來了那道奪命的金簪……本公主撐著手臂,
慢慢從冰冷堅硬的磚地上坐起身。動作有些僵硬,這副身體似乎還殘留著瀕死的虛弱。
塵土沾滿了素白的舊宮裙,像爬滿了丑陋的灰色虱子。殿內(nèi)僅剩的一個老宮女——福嬤嬤,
早已嚇得渾身篩糠,癱軟在地,抖得不成樣子。她渾濁的眼睛里全是驚恐,想爬過來扶我,
卻又被那明黃的圣旨震懾得動彈不得。為首太監(jiān)宣旨的聲音還在繼續(xù),那字句像淬毒的針,
扎進耳朵:“……長公主蕭明璃,恃寵而驕,行止失度……著,即刻遷入棲梧宮,閉門思過,
無詔不得出……欽此!”最后一個字音落下,殿內(nèi)死寂得可怕,
只有福嬤嬤壓抑不住的、牙齒打顫的咯咯聲。那太監(jiān)合攏圣旨,向前一步,
居高臨下地將那卷明黃遞到本公主面前。
他的眼神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和一絲施舍般的憐憫,
仿佛在看著一條被主人丟棄的、垂死的狗?!伴L公主殿下,請接旨吧?!甭曇敉系瞄L長的,
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的膩味。2 金簪刺喉前世,本公主此刻該是如何?渾身冰冷,面無人色,
或許已經(jīng)失聲痛哭,或許會不顧一切地撲上去撕打質問?本公主抬起眼。
目光掠過那卷刺目的明黃,掠過太監(jiān)那張寫滿刻薄的臉,掠過門外灰蒙蒙的天空。
喉嚨深處那被金簪貫穿的幻痛,尖銳地提醒著我最終的結局。憑什么?
就因為本公主是長公主?就因為父皇死了,新帝登基?就因為那些被本公主踩在腳下的蛆蟲,
終于找到了機會反咬一口?呵。她緩緩地,揚起了唇角。那笑容,
如同冰封湖面上驟然綻開的一朵妖異的花,帶著一種近乎非人的平靜和深不見底的寒意。
這笑容讓宣旨太監(jiān)臉上的倨傲微微一僵,遞出圣旨的手也下意識地頓了一下。
“本公主……”蕭眀璃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卻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氣,
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心頭發(fā)毛的平穩(wěn),“……接旨?!笔挶b璃伸出手,不是去接那圣旨,
而是扶著一旁冰冷的墻壁,慢慢地、穩(wěn)穩(wěn)地站了起來。素白的裙裾掃過地面厚厚的灰塵,
帶起一小片灰霧。她站直了身體,盡管有些搖晃,脊背卻挺得筆直。然后,
她對著那卷象征著她恥辱與放逐的明黃,深深、深深地,福下身去?!爸x——主隆恩。
” 每一個字,都像冰珠砸在玉盤上,清脆,冰冷,毫無波瀾。那太監(jiān)愣住了,
顯然沒料到會是這般反應。他臉上那點施舍般的憐憫徹底消失了,
只剩下錯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安。他捏著圣旨的手指緊了緊,似乎想說什么,
但最終只是僵硬地將圣旨往前又遞了遞。這一次,她伸出手,穩(wěn)穩(wěn)地接過了那卷沉重的綾緞。
指尖觸碰到那冰涼的絲滑,如同觸碰到前世那染血的遺詔。很好,棲梧宮?閉門思過?
好極了。福嬤嬤終于掙扎著爬了起來,踉蹌著撲到我腳邊,抱著本公主的腿,
發(fā)出壓抑的、破碎的嗚咽:“我的殿下啊……”蕭眀璃低頭看她,
布滿灰塵和淚痕的蒼老臉龐上,是純粹的、幾乎要碎裂的痛楚。前世,她也是這樣,
在這冰冷的宮殿里,用她最后一點力氣,試圖溫暖她早已凍僵的心,最終病餓交加,
無聲無息地死在了那個最冷的冬天。她抬起眼,目光越過太監(jiān)的肩膀,
投向殿外那方被高墻切割得只剩一線的灰蒙天空。那冰冷的笑意,再次在眼底凝結、沉淀,
如同淬煉了萬載寒冰的毒液。無詔不得出?本公主要出去,何須你下詔?棲梧宮?這活人墳,
困不住我。前世那些將本公主推入深淵的、咬碎了本公主的骨頭喝血的,
還有那個最終賜下金簪的本公主回來了。這一次,本公主會讓你們所有人,
都清清楚楚、刻骨銘心地記住——什么才是真正的恃寵而驕,什么才是真正的行止失度。
本公主要讓你們知道,前世那個所謂的“惡毒長公主”,不過是一場……不夠盡興的預演。
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帶著腐朽塵埃的味道,卻奇異地讓我混亂的思緒沉淀下來。
喉間的幻痛依舊尖銳,卻不再是撕心裂肺的恐懼,而是一根燒紅的針,
不斷烙燙著名為“復仇”的印記。3 惡毒重生福嬤嬤的嗚咽還在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