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做不到」「皇后娘娘這招借刀殺人，當(dāng)真是妙啊?！刮夷笾磷友诖捷p笑，
指尖卻將繡著并蒂蓮的錦緞絞出褶皺。御花園的錦鯉在荷葉下游過，
倒影里映著皇后娘娘青黑的臉?！纲v人，你竟敢咒本宮！」「臣妾不過是提醒娘娘，
這百花宴的燕窩羹里——」我故意拖長尾音，看著她身后的宮女撲通跪地，「參須配藜蘆，
可是會要人性命的?！?1我叫沈明珠，是當(dāng)今圣上最不受寵的妃子。三天前，
我在御膳房的泔水桶里發(fā)現(xiàn)半塊發(fā)霉的桂花糕，那是皇后娘娘賞給我的「恩典」。兩日前，
御花園的假山后，我聽見尚宮局的掌事嬤嬤與人私語：「沈貴人活不過這個月。」今日，
皇后娘娘召我來百花宴，說是要「姐妹敘舊」?！该妹眠@話是什么意思？」
皇后端著茶盞的手微微發(fā)顫，翡翠鐲子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我垂眸盯著自己素色裙裾上的暗紋，輕聲道：「娘娘可知，臣妾昨日在太醫(yī)院看見什么？」
「看見太醫(yī)院院判正在調(diào)配安胎藥。」我抬頭對上她驟然收縮的瞳孔，「而藥材庫里的人參，
卻少了整整三株?！瓜g響起倒抽冷氣的聲音。皇后的貼身宮女突然尖叫著摔倒在地，
捂著肚子打滾：「娘娘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我看著太醫(yī)們慌亂地圍過去，
指尖輕輕撫過腰間的玉佩。這塊羊脂白玉，是三個月前皇上微服出巡時，
我在街邊小攤上「不小心」撞進(jìn)他懷里換來的?！干蛸F人好手段?！够屎蟮穆曇粝袷谴懔吮?，
「不過本宮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幾時?！刮艺_口，忽然聽見殿外傳來鑾駕的聲音。
明黃色的身影踏入殿內(nèi)，龍袍上的金線在燭火下熠熠生輝。「愛妃們這是在做什么？」
皇上的目光掃過滿地狼藉，最后落在我身上，「明珠，你怎么在這里？」我福身行禮，
袖中暗藏的帕子滑落在地?；噬蠌澭鼡炱穑归_時臉色驟變。那帕子上繡著的，
是昨夜我在他寢殿親眼看見的——皇后娘娘的貼身宮女，正跪在龍榻前解他的衣帶?！富屎?，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皇上的聲音冷得能結(jié)冰。我垂眸看著自己交疊的雙手，
嘴角勾起一抹旁人看不見的笑意。這一局，我賭贏了。02皇上將帕子甩在皇后面前時，
她臉上的粉黛簌簌往下掉?！副菹旅麒b！這是沈貴人栽贓陷害！」皇后膝頭一軟跪在金磚上，
發(fā)髻上的鳳凰步搖歪向一邊，「定是她買通了宮女——」「買通？」我適時往前半步，
眼眶泛紅，「娘娘忘了？三日前您賞給臣妾的桂花糕，里面摻了巴豆粉?！埂赋兼獮a了一夜，
太醫(yī)診脈時，可是您宮里的掌事嬤嬤親自遞的『安神湯』?！刮姨謸嵘闲「梗曇舭l(fā)顫，
「若不是臣妾命大，此刻恐怕已一尸兩命了。」殿內(nèi)死寂得能聽見燭花爆裂的聲響。
皇上猛地攥住我的手腕，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你有孕了？」我垂眸避開他的視線，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的羊脂白玉：「臣妾本想等胎位穩(wěn)了再告訴陛下……」「啪——」
皇后突然揚(yáng)手朝我扇來。我下意識閉眼，卻撞進(jìn)一個溫暖的懷抱?；噬蠈⑽易o(hù)在身后，
龍袍的下擺掃過我的鼻尖：「皇后失德，即日起禁足坤寧宮，撤去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p>
「沈氏明珠，」他轉(zhuǎn)過身時，眼里竟有我看不懂的溫柔，「晉為昭儀，遷居景仁宮?！?/p>
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吸氣聲。從末等貴人到昭儀，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我福身謝恩時，
余光瞥見淑妃攥碎了手中的絹?zhàn)印Ｋ腔屎蟮谋砻?，此刻臉色比殿外的積雪還要白。
「謝陛下隆恩?！刮夜室庾屄曇魩弦唤z怯意?；噬蠀s忽然彎腰，
在我耳邊低語：「這塊玉佩，你還戴著?！箿?zé)岬臍庀⒎鬟^耳廓，我渾身一顫。
三個月前的那個雨夜，我扮成賣花女撞進(jìn)他懷里，玉佩是他賠給我的「湯藥費(fèi)」。
那時我就知道，這個自稱「商人」的男人絕非等閑?！副菹隆刮姨а弁?/p>
撞進(jìn)他深不見底的黑眸里。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掌心的薄繭蹭過我的指腹：「走，
朕帶你去太醫(yī)院。」御輦在宮道上緩緩而行。我掀開轎簾一角，
看見坤寧宮的方向騰起一股黑煙?；屎蟮膽K叫聲穿透雨幕傳來，
像極了三日前被她杖斃的小宮女?！概聠?？」皇上忽然握住我的手。我搖搖頭，
將臉埋進(jìn)他的龍袍里。鼻尖縈繞著他身上的松香，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氣?！副菹驴芍?，
」我輕聲開口，「臣妾第一次見您，就覺得您像極了我死去的夫君?！够噬系纳眢w驟然一僵。
我勾唇淺笑，指尖悄悄探入他腰間的荷包。那里藏著我昨夜趁他熟睡時，
塞進(jìn)去的半枚玉佩——那是當(dāng)年我爹被抄家時，我藏在發(fā)髻里的唯一念想。
轎子停在太醫(yī)院門口時，皇上突然將我打橫抱起。「明珠，」他低頭看我，
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以后有朕在，沒人能再傷你?！刮翼槒牡?fù)ё∷牟鳖i，
心里卻冷笑。傷我的人？這后宮里最會傷人的，不就是您這位九五之尊嗎？
03太醫(yī)院院判的手指搭在我腕脈上時，渾身都在發(fā)抖?！富乇菹隆蛘褍x她……」
他偷瞄我一眼，喉結(jié)滾動，「喜脈是真的，但……脈相虛弱，恐是中了『軟筋散』?！?/p>
「軟筋散？」皇上猛地攥碎了手邊的藥碾子，青石碎屑濺在我的裙角上，「誰干的？」
我適時咳嗽兩聲，用帕子掩住唇：「今早臣妾用的燕窩粥，是淑妃娘娘差人送來的?！?/p>
淑妃尖利的嗓音從殿外傳來：「沈昭儀血口噴人！」她撞開侍衛(wèi)撲進(jìn)來，
頭上的紅珊瑚珠釵險些戳到我，「不過是一碗燕窩，怎就成了毒藥？」「是嗎？」
我掀開袖口，露出小臂上的青紫斑點(diǎn)，「娘娘可知，軟筋散混在冰糖里，
三日內(nèi)便會讓人經(jīng)脈萎縮？」皇上突然抽出侍衛(wèi)的佩刀，刀刃抵在淑妃咽喉上：「搜！」
淑妃的宮女被按在地上時，發(fā)髻里掉出個油紙包。展開來，正是半袋雪白的粉末。
「陛下饒命！是皇后娘娘指使的！」宮女哭喊著磕頭，額頭在青磚上磕出血痕，
「她說只要除掉沈昭儀的孩子，就升奴婢做女官！」「拖出去，杖斃?！?/p>
皇上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淑妃癱軟在地，鳳釵散了一地。
我看著她繡著纏枝蓮的裙擺被血污浸透，忽然想起三日前被打死的小宮女，
也是穿著這樣的宮裝?！刚褍x受驚了?！够噬鲜盏度肭?，轉(zhuǎn)身時語氣又軟下來，
「朕讓太醫(yī)院給你開最好的安胎藥?！刮掖瓜卵酆?，指尖劃過腰間的羊脂白玉：「陛下可知，
這玉佩原是一對？」皇上的動作驟然頓住。我解下玉佩放在他掌心，
玉溫潤的觸感像極了他昨夜撫過我發(fā)頂?shù)臏囟龋骸噶硪话耄诔兼廊サ姆蚓掷??！?/p>
殿外的雪突然下大了。太醫(yī)們抱著藥箱退出去時，鞋底碾過碎冰的聲音格外清晰。
皇上盯著玉佩上刻的「明」字，指腹摩挲著邊緣的缺口：「你夫君是……」
「是三年前被抄家的吏部尚書沈庭之?！刮姨痤^，任由雪花落在睫毛上，
「陛下那時還是太子，親手將我爹的頭懸在午門外?！够噬厦偷剡o玉佩，
血絲從他指縫里滲出來。「原來……是你?！顾ζ饋恚β暲飵е衣牪欢纳硢?，
「當(dāng)年在街邊撞進(jìn)我懷里的賣花女，真是你？」我沒有回答，只是伸出手，
輕輕擦掉他掌心的血?！副菹卢F(xiàn)在要?dú)⑽覇幔俊刮覝惤?，聞見他龍袍里透出的龍涎香?/p>
和當(dāng)年太子府里的味道一模一樣，「就像殺我爹那樣？」他突然扣住我的后頸，
吻落得又急又狠。雪沫子沾在他發(fā)間，我嘗到他舌尖的血腥氣。殿外傳來侍衛(wèi)們壓低的驚呼，
我卻在他懷里笑得發(fā)抖?！干蛎髦?，」他抵著我的額頭，氣息滾燙，「當(dāng)年抄家，
是你爹私通外敵?！埂甘菃?？」我撫摸著他腰間的荷包，指尖觸到堅硬的玉角，
「那陛下可知道，我爹書房的暗格里，藏著誰的密信？」皇上的瞳孔驟然收縮。
我趁機(jī)從他荷包里抽出半枚玉佩，兩塊玉璧拼在一起時，發(fā)出清脆的輕響?！高@半塊，
是臣妾在太子府的假山石縫里撿到的。」我把玉佩按在他心口，「陛下說，
當(dāng)年是不是有人故意將我爹的印章，蓋在通敵文書上？」御膳房的太監(jiān)們送來安胎藥時，
正看見皇上將我打橫抱起?！妇叭蕦m的炭火要燒得再旺些?！顾皖^吩咐，
發(fā)間的龍涎香混著雪味，「再去庫房取兩匹云錦，給昭儀做新衣裳。」我窩在他懷里，
看著他耳尖泛起的紅。原來九五之尊也會心慌。原來當(dāng)年太子府的那場大火，
燒掉的不只是賬本，還有他藏在暗格里的——那封用我的生辰八字，求來的平安符。
04皇上抱著我踏入景仁宮時，檐角的冰棱突然斷裂，砸在金磚上碎成齏粉?！副菹驴芍?，
這平安符上的朱砂印，」我捏著那方褪色的黃綾，指尖劃過「沈明珠」三個字，
「和臣妾爹書房暗格里的密信封口，是同一個印泥?！够噬蠈⑽曳旁阡佒缀玫能涢缴?，
龍袍掃過炭火盆，火星子濺在他玄色靴面上：「你爹的密信里寫了什么？」
我往他懷里縮了縮，聞見他領(lǐng)口滲出的龍涎香混著藥味：「寫著三皇子當(dāng)年私通瓦剌的手諭，
還有——」我故意頓住，看著他喉結(jié)滾動，「您母妃薨逝那年，
太醫(yī)院院判遞上去的安胎藥方子。」殿外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
賢貴妃扶著門框站在雪地里，鬢邊的赤金點(diǎn)翠步搖晃得厲害：「沈昭儀好大的膽子，
竟敢議論先皇后？」她身后的掌事嬤嬤捧著鎏金托盤，上面放著一碗黑漆漆的湯藥：「陛下，
這是太后特意為昭儀熬的安胎藥，說是『老方子，最穩(wěn)妥』。」皇上接過藥碗時，
我看見他指腹在碗沿上叩了三下。那是當(dāng)年在街邊，他教我辨認(rèn)「黑心商販」的暗號。
「勞煩太后掛心了?！刮医舆^藥碗，指尖觸到碗壁的冰涼，「只是臣妾昨夜夢見先皇后，
她說這藥——」我突然松手，藥碗砸在地上迸出黑汁。幾只蟑螂從碎裂的碗底爬出來，
在金磚上留下濕黏的痕跡。賢貴妃的尖叫劃破雪幕：「這不可能！太后娘娘怎么會——」
「拖下去。」皇上的聲音冷得像冰，「去慈寧宮告訴太后，即日起，
景仁宮的湯藥由朕親自煎。」太監(jiān)們架著賢貴妃退出去時，她頭上的點(diǎn)翠簪子掉在我腳邊。
我彎腰撿起，簪頭的翠羽上還沾著太后宮里特有的、摻了龍腦的熏香?！该髦椋?/p>
皇上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將一枚暖玉塞進(jìn)我掌心，「這是當(dāng)年你爹送我的見面禮?！?/p>
那是塊刻著「承」字的墨玉，和我腰間的「明」字玉佩剛好湊成「明承」二字。
我想起幼時爹常說的話：「明珠，將來要嫁個能『承你所有悲歡』的人?！?/p>
「陛下那時就知道我是誰？」我捏著墨玉，涼意透過指尖滲進(jìn)心口?；噬系皖^吻我額角，
睫毛掃過我眼皮：「從你在街邊撞掉我半塊玉佩時就知道?！勾巴獾难┩蝗煌Ａ恕?/p>
景仁宮的小廚房送來晚膳，四菜一湯里竟有盤糖醋鯉魚。那是我爹最擅長的菜，
也是三年前抄家那日，我沒能吃完的最后一道菜。「陛下怎么知道臣妾愛吃這個？」
我盯著魚身上的刀花，和爹當(dāng)年切的分毫不差?；噬咸嫖姨舫鲷~刺，
指尖在我手背上蹭了蹭：「你爹還說過，你小時候偷爬樹摔斷胳膊，
是他用這半塊墨玉哄好的?！刮彝蝗粏艹鲅蹨I。原來他什么都知道。知道我是沈庭之的女兒，
知道我藏在賣花女皮囊下的恨，甚至知道我每夜在枕下藏著的、那把淬了麻藥的銀簪。
「陛下不怕嗎？」我放下筷子，直視他深不見底的眼睛，「不怕我像殺淑妃那樣，
在您的參茶里下毒？」皇上突然笑起來，笑聲震得桌案上的燭火直晃。
他從袖中抽出一卷畫軸，展開來竟是我的畫像——畫中女子穿著粗布衣裙，
蹲在街角賣梔子花，鬢邊別著的正是我撞掉他玉佩時，頭上戴的那朵?！高@是三年前，
太子府的畫師畫的?！顾父箘澾^畫中女子揚(yáng)起的嘴角，「那時我就想，
若能把這朵帶刺的梔子花栽進(jìn)皇宮，該多有趣?！刮颐偷剡o桌布。原來從一開始，
我就是他棋盤上的棋子?？僧?dāng)他握住我的手，將那枚「承」字墨玉按在我掌心時，
我忽然聽見自己心跳如鼓。炭火盆里爆出個火星，照亮他耳尖未褪的紅。
這個把我爹的頭懸在午門的男人，這個在我發(fā)髻里藏平安符的男人，
此刻正用指腹輕輕描摹我眉骨上的疤痕——那是當(dāng)年抄家時，侍衛(wèi)的刀背砸出來的?！该髦?，
」他忽然湊近我，溫?zé)岬臍庀娫谖叶股希该魅张汶奕タ磮鰬蛉绾?？?/p>
我看著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寒光，忽然明白他說的「戲」是什么。
慈寧宮的方向傳來隱隱約約的誦經(jīng)聲，太后宮里的長信宮燈，不知何時已換成了刺眼的白色。
05皇上牽著我踏入慈寧宮時，檐下的白燈籠在夜風(fēng)里晃出鬼影。
「太后娘娘這是在為誰超度？」我盯著殿內(nèi)素白的帷幔，指尖被皇上攥得發(fā)疼。檀香繚繞中，
太后披著玄色斗篷跪坐在蒲團(tuán)上，
佛珠在她枯瘦的指間碾出沙沙聲響：「哀家在為昭儀肚里的孩子祈福，
免得像先皇后那樣……一尸兩命?！埂赶然屎蟮乃溃笥浀煤芮宄??！?/p>
皇上踢開腳邊的香爐，火星濺上太后的裙角，「當(dāng)年太醫(yī)院院判遞上去的安胎藥方，
是您親手換的吧？」太后猛地抬頭，銀簪劃過上揚(yáng)的嘴角，割出道血痕：「陛下血口噴人！
哀家怎會害自己的親兒媳——」「是嗎？」我松開皇上的手，從袖中抖開一卷泛黃的宣紙，
「這是臣妾在您宮里的夾墻里找到的，先皇后當(dāng)年的真正藥方?！?/p>
宣紙上的朱砂批注刺得人眼疼：「白術(shù)換蒼術(shù)，當(dāng)歸改獨(dú)活……太后真是好手段，
用慢性毒藥讓先皇后滑胎后血崩?！沟钔馔蝗豁懫饝K叫。太監(jiān)們拖著個披頭散發(fā)的人進(jìn)來，
正是當(dāng)年給先皇后煎藥的老嬤嬤。她膝蓋骨被敲碎，在金磚上拖出兩道血痕：「太后饒命！
奴婢不該把藥方藏在佛龕里……」「堵上她的嘴?！够噬系穆曇魶]有一絲溫度。
太后突然撲過來抓住我的手腕，指甲掐進(jìn)我皮肉里：「是沈庭之先私通外敵！
若不是他把通敵密信藏在安胎藥里，皇后怎會……」「密信？」我反手扣住她的脈門，
學(xué)她當(dāng)年教宮嬪們「立威」的手法，「臣妾爹書房暗格里的密信，
寫的可是三皇子用您的玉印調(diào)兵的手諭?！够噬贤蝗话纬鰤ι系谋傩皠?，
劍尖挑開太后的斗篷。她貼身穿著的錦緞里衣上，繡著的正是瓦剌人的狼頭圖騰。
月光透過窗欞照在圖騰上，
狼眼的紅寶石墜子晃出幽光——那是三皇子當(dāng)年從瓦剌帶回來的「貢品」。
「原來太后才是通敵的內(nèi)奸?！刮宜砷_手，看著太后癱倒在地，
銀簪上的血珠滴在我的繡花鞋上，「先皇后發(fā)現(xiàn)了您的秘密，所以您才讓她難產(chǎn)而死?！?/p>
皇上將劍拋在地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他蹲下來替我擦掉鞋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