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朝,盛京城,安寧侯府內(nèi)一片靜謐,唯有微風輕輕拂過,吹動著庭院中盛開的花朵。
“圣旨到——”尖銳的宣旨聲打破了這份寧靜,宛如一道驚雷在安寧侯府眾人的頭頂炸響。
剎那間,侯府上下無論主仆,皆神色凝重地跪地接旨?!胺钐斐羞\,
皇帝詔曰:安寧侯府嫡女蘇婉,溫婉賢良,才德兼?zhèn)?,著即冊封為睿王妃,三日后完婚?/p>
欽此!”蘇婉原本白皙的臉龐瞬間變得毫無血色,嬌軀微微顫抖。
她與青梅竹馬的表哥早有婚約,情比金堅,那是她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憧憬。可如今,
這道圣旨卻如同一把無情的利刃,將她的美夢徹底粉碎,
把她推向了未知且充滿變數(shù)的命運深淵。安寧侯面色如鐵,滿是無奈與凝重。他深知,
皇命不可違,這侯府上下的榮辱都系于這道圣旨之上。接了圣旨后,他緩緩走到蘇婉身前,
輕聲卻又透著無比沉重地說道:“婉兒,這是皇上的旨意,咱們侯府不能抗旨啊。
”蘇婉緊咬著下唇,貝齒幾乎要嵌入那嬌嫩的肌膚,淚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轉(zhuǎn),
卻倔強地不肯落下。她明白,此刻的反抗毫無意義,只會給侯府帶來滅頂之災(zāi)。許久,
她才艱難地點了點頭,算是應(yīng)下了這道改變她一生的旨意。三日后,天還未亮,
蘇婉便被喜娘從睡夢中喚醒。她身著華麗至極的鳳冠霞帔,
那沉重的服飾壓在她柔弱的身軀上,仿佛也壓在她的心頭。一路上,蘇婉坐在花轎中,
周圍的喜樂聲震耳欲聾,可她卻仿佛置身于另一個世界,滿心都是迷茫與無助。
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睿王府究竟是怎樣的地方,也不知道那從未謀面的睿王會是何種模樣。
“王爺,王妃已到?!毕材锴宕嗟穆曇粼谕醺T前響起。
蘇婉感覺到一只修長卻透著幾分冰冷的手輕輕挑起她的紅蓋頭。眼前,
出現(xiàn)了一張英俊非凡卻又透著深深冷漠的臉,此人正是睿王蕭逸塵。
蕭逸塵那深邃的眼眸中毫無波瀾,就仿佛眼前的蘇婉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陌生人,
這場婚禮不過是他遵從此圣旨不得不完成的任務(wù)?!巴蹂纫讶敫愫蒙∈乇痉?。
”蕭逸塵冷冷地說道,聲音不帶一絲溫度,仿佛冬日里的寒風,直直地穿透蘇婉的心。
蘇婉緩緩抬起頭,那清澈的眼眸毫不畏懼地直視著蕭逸塵的眼睛,聲音雖輕柔,
卻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倔強:“王爺放心,妾身自會做好分內(nèi)之事。”新婚之夜,
本應(yīng)是夫妻二人共敘溫情的美好時刻,可蕭逸塵卻并未留宿新房。
蘇婉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床邊,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她就那樣呆呆地坐著,
看著紅燭的火苗不斷跳動,直至天明。第二日清晨,晨曦透過窗戶紙,
灑在蘇婉略帶憔悴的臉上。她早早起身,精心梳妝打扮一番,便準備去給王府中的長輩敬茶,
這是新婦入府必不可少的規(guī)矩。在去往正廳的路上,需路過王府那繁花似錦的花園。
此時正值春日,花園里百花爭艷,芬芳撲鼻。蘇婉不經(jīng)意間瞥見一朵盛開得極為嬌艷的花,
花瓣如薄紗般輕盈,色彩斑斕得如同天邊的云霞,她不禁被吸引,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摘下,
想將這份美好留存?!昂稳司垢译S意采摘王府中的花!
”一道尖銳且嚴厲的聲音宛如利箭般劃破空氣。蘇婉心中一驚,趕忙轉(zhuǎn)身,
只見一位身著華麗服飾的女子正怒目而視,身后還簇擁著幾個神色倨傲的丫鬟。
從女子的穿著打扮以及氣勢,蘇婉猜測這應(yīng)該是王府中的某位妾室?!敖憬悖@花實在太美,
妹妹一時沒忍住?!碧K婉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溫婉的笑容,輕聲解釋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歉意。
那女子卻冷哼一聲,眼中滿是不屑與輕蔑:“不過是個新入門的王妃,就如此不懂規(guī)矩,
這王府豈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真以為成了王妃,便可以肆意妄為?”蘇婉微微皺眉,
正欲再次解釋,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發(fā)生何事?”蘇婉心中一凜,
來人正是蕭逸塵。只見他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神色淡然地走了過來。那女子見狀,
瞬間換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幾步跑到蕭逸塵身邊,嬌弱地拉住他的衣袖,
眼眶泛紅:“王爺,姐姐想要摘花,婢妾只是好心勸阻,可姐姐卻似乎有些不悅,
還對婢妾說了些不好聽的話?!笔捯輭m微微挑眉,目光轉(zhuǎn)向蘇婉,
眼神中帶著一絲責備:“王妃,王府有王府的規(guī)矩,一草一木皆有定數(shù),不可肆意妄為。
身為王府主母,更應(yīng)以身作則?!碧K婉心中委屈如潮水般翻涌,急忙解釋道:“王爺,
妾身只是覺得那花好看,下意識伸手,且并未真正摘下來。這位妹妹卻言辭激烈,
不容妾身解釋半句?!笔捯輭m微微皺眉,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他看向蘇婉,見她眼神清澈,
不似說謊;又看看那妾室,只見她低著頭,看似委屈,卻隱隱有些心虛。
但初次面對這樣的場景,他下意識地還是偏向了先告狀的妾室?!昂昧耍耸卤愕酱藶橹?。
王妃以后行事需更加謹慎,切不可再犯?!笔捯輭m語氣平淡地說道,隨后便轉(zhuǎn)身離去。
那妾室得意地看了蘇婉一眼,帶著丫鬟們揚長而去。蘇婉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心中滿是苦澀。初入王府,便遭遇這樣的誤會,她深知,往后在這王府中的日子,
怕是不會輕松了。自那次花園誤會后,蘇婉在王府的處境愈發(fā)艱難。
那幾個妾室見王爺似乎更偏向她們,便愈發(fā)有恃無恐,時常暗中刁難蘇婉。一日午后,
蘇婉覺著有些餓了,便吩咐廚房做些她愛吃的點心。過了許久,她估摸著點心該做好了,
便差丫鬟去取??赡茄诀呋貋頃r,卻一臉驚慌,告知蘇婉點心被打翻在地。“這是怎么回事?
”蘇婉臉色一沉,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廚房的丫鬟畏畏縮縮地走上前,
聲音顫抖地說道:“王妃,是側(cè)妃身邊的丫鬟來過,說這些點心不合側(cè)妃口味,
就……就把點心給打翻了。”蘇婉握緊了拳頭,心中明白,這顯然是側(cè)妃故意針對她。
但她深知,不能就此發(fā)作,否則正中對方下懷。她強壓下心中的怒火,
不動聲色地暗中讓人調(diào)查。經(jīng)過一番打探,蘇婉發(fā)現(xiàn)這幾日來,從她的衣物莫名失蹤,
到她房中的擺件無故損壞,諸多針對她的事情,都是幾位側(cè)妃聯(lián)合起來所為。
“既然她們?nèi)绱瞬恢么?,那就別怪我不客氣?!碧K婉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的光芒。
她讓自己的心腹丫鬟去準備了一些特殊的藥粉。這種藥粉是她從一本古籍中偶然得知,
并不會對人造成實質(zhì)性的嚴重傷害,只會讓人身上起一些細密的紅疹,瘙癢難耐,
過上幾日便會自行消退。趁著夜色如墨,王府眾人皆已安睡,蘇婉帶著心腹丫鬟,
悄然來到幾位側(cè)妃常去的花廳。她們小心翼翼地將藥粉灑在幾位側(cè)妃日常坐的椅子上。
第二日,幾位側(cè)妃如往常一樣來到花廳相聚。剛坐下沒多久,便紛紛覺得身上奇癢無比。
起初,她們還強忍著,可那瘙癢越來越劇烈,讓她們根本無法忍受。“啊,這是怎么回事?
”一位側(cè)妃忍不住尖叫起來。只見她們身上漸漸泛起一片片紅疹,密密麻麻的,
看著十分可怖。幾位側(cè)妃嚇得花容失色,哭鬧成一團?!斑@到底是怎么了?
”蕭逸塵得知消息后,匆匆趕來查看。幾位側(cè)妃哭哭啼啼地向蕭逸塵哭訴,可除了喊癢,
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蘇婉得知消息后,也佯裝不知情地趕來。她心中暗笑,
表面上卻一臉關(guān)切地說道:“王爺,妾身也覺得奇怪,不如趕緊請個大夫來看看。
”蕭逸塵眉頭緊皺,心中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充滿疑惑,但此刻也只能點頭,
讓人趕緊去請大夫。大夫匆匆趕來,一番仔細查看后,
捋著胡須緩緩說道:“各位夫人這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導(dǎo)致皮膚過敏,起了紅疹。
”說罷,便開了些內(nèi)服和外用的藥,囑咐按時服用和涂抹,紅疹便會慢慢消退。
幾位側(cè)妃吃了藥,又按大夫的吩咐涂了藥膏,紅疹果然漸漸不再那么瘙癢,也開始慢慢消退。
經(jīng)此一遭,她們也老實了許多,不敢再像之前那般明目張膽地刁難蘇婉。蕭逸塵經(jīng)過此事,
心中對蘇婉有了不一樣的看法。他本以為蘇婉只是個嬌弱的侯府千金,
在王府中只能任人欺負。但此次事件,讓他覺得蘇婉看似柔弱,實則內(nèi)心堅韌,并不簡單。
一日午后,陽光慵懶地灑在王府花園,蕭逸塵處理完王府繁雜事務(wù),信步來到花園,
想要放松一下。路過一座精致的亭子時,他看到蘇婉正靜靜地坐在亭中,手捧著一本書,
專注地閱讀著。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她身上,為她勾勒出一層柔和的光暈,
映出她恬靜美好的面容。蕭逸塵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輕聲問道:“王妃在看什么書?
”蘇婉聽到聲音,連忙起身行禮,微笑著答道:“回王爺,是一本詩詞集。閑暇之時,
讀些詩詞,倒也能陶冶情操?!笔捯輭m微微點頭,
目光落在那本詩詞集上:“沒想到王妃還有如此雅興。本王平日也頗好詩詞,
不知王妃對詩詞可有什么獨到見解?”蘇婉見蕭逸塵似乎有交談的興致,
便大方地說道:“妾身以為,詩詞之美,在于能用簡潔的文字,描繪出世間萬物,
抒發(fā)各種情感。就如這一句‘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將飛花比作夢,
絲雨比作愁,短短十四個字,便將那種細膩的愁緒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蕭逸塵聽著蘇婉的見解,心中不禁暗暗稱奇。他發(fā)現(xiàn)蘇婉不僅容貌出眾,
對詩詞的理解也十分獨到深刻,與那些只知爭風吃醋、涂脂抹粉的妾室截然不同。此后,
蕭逸塵與蘇婉相處的時間漸漸多了起來。他們或是一同在花園漫步,
談?wù)撛娫~歌賦;或是在書房,探討一些為人處世之道。蕭逸塵愈發(fā)覺得蘇婉善良溫柔,
且聰慧過人?!氨就踔罢`會王妃了,還望王妃莫要怪罪?!币蝗?,蕭逸塵看著蘇婉,
眼神中滿是真誠地說道。蘇婉微微一笑,宛如春日盛開的花朵般明媚:“王爺言重了,
妾身并無怪罪之意。之前的誤會,解釋清楚便好?!睆哪且院?,
蕭逸塵開始有意無意地護著蘇婉。只要有妾室敢在他面前說蘇婉的不是,他便會嚴厲斥責。
“我家王妃身嬌體弱,善良溫柔,你們都不要欺負她!”蕭逸塵對著妾室們嚴肅地說道。
那些被蘇婉暗中整治過的眾人,心中雖暗自腹誹:你說這話,良心不會痛?
但礙于王爺?shù)耐?,卻也不敢再多言半句,只能將不滿憋在心里。好景不長,
平靜的日子如易碎的琉璃,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擊得粉碎。大齊朝邊境,狼煙驟起,
敵國不知為何,突然調(diào)集重兵,氣勢洶洶地進犯。加急戰(zhàn)報如雪片般飛至京城,
滿朝文武皆驚,朝堂之上頓時一片慌亂。皇帝緊急召見蕭逸塵進宮,面色凝重地看著他,
眼中滿是憂慮與期望:“睿王,如今邊境告急,敵國來勢洶洶,朕思來想去,
唯有你能掛帥出征,擊退敵軍,保我大齊百姓安寧。”蕭逸塵單膝跪地,
神色堅定:“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必當全力以赴,擊退敵軍,捍衛(wèi)我大齊尊嚴。
”回到王府,蕭逸塵將出征之事告知蘇婉。蘇婉聽聞,心中一緊,擔憂之色瞬間浮現(xiàn)在臉上。
她深知戰(zhàn)場兇險,刀劍無眼,每一次出征都生死難測?!巴鯛?,此去兇險萬分,
你一定要小心謹慎,平安歸來。妾身會在王府日夜為你祈福。”蘇婉緊緊握住蕭逸塵的手,
眼中滿是深情與擔憂。蕭逸塵輕輕將蘇婉擁入懷中,輕聲安慰道:“王妃放心,
本王定會凱旋而歸。你在王府也要照顧好自己,莫讓本王牽掛?!笔捯輭m率軍出征后,
蘇婉在王府中日夜難安,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她每日都會虔誠地向佛祖祈福,
祈求蕭逸塵平安。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蕭逸塵出征期間,
京城中突然開始流傳一些不利于他的謠言。有人說蕭逸塵擁兵自重,意圖謀反,
此番出征實則是與敵國勾結(jié),想要里應(yīng)外合,打敗大齊江山。謠言如瘟疫般迅速蔓延,
越傳越邪乎,整個京城人心惶惶。蘇婉得知這些謠言后,心急如焚。她深知,
這些謠言若不及時制止,一旦傳入皇帝耳中,蕭逸塵必將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蘇婉明白,
這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意圖趁機陷害蕭逸塵。她雖心急如焚,但并未慌亂,
而是迅速冷靜下來,決定暗中調(diào)查,找出幕后黑手。她動用自己在京城中的人脈,
四處打探消息。經(jīng)過一番艱難的調(diào)查,蘇婉終于發(fā)現(xiàn),
這些謠言竟是朝中一位與蕭逸塵政見不合的大臣暗中指使下人散布的。
這位大臣一直嫉妒蕭逸塵的才華與威望,擔心他在朝中的勢力日益壯大,
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便想趁此機會,借皇帝之手除掉蕭逸塵。蘇婉深知,僅憑自己的力量,
難以扳倒這位大臣。但為了蕭逸塵,她決定冒險一試。
她精心收集了這位大臣造謠生事的證據(jù),包括下人之間的往來書信、證人證言等,
準備進宮面圣,為蕭逸塵澄清?!盁o論如何,我都要還王爺一個清白,絕不能讓他蒙冤受屈。
”蘇婉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心中暗暗發(fā)誓。蘇婉懷揣著證據(jù),毅然決然地進宮面圣。
朝堂之上,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蘇婉盈盈下拜,聲音清脆卻透著無比堅定:“皇上,
睿王一心為國,此次出征也是為了大齊的安危,那些謠言定是有人惡意中傷。懇請皇上明察。
”皇帝端坐在龍椅上,目光審視著蘇婉,心中既有疑惑又有些動容:“蘇王妃,空口無憑,
你可有證據(jù)?”蘇婉趕忙呈上她精心收集的證據(jù),詳實清晰地證明是那位大臣造謠生事,
意圖陷害睿王。皇帝仔細翻閱著證據(jù),臉色越來越陰沉,待看完后,猛地將證據(jù)拍在龍案上,
怒喝道:“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陷害忠良!”當即,皇帝下令將那位大臣緝拿歸案,
嚴加審訊。最終,大臣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被皇帝嚴懲,滿門獲罪。經(jīng)此一事,
皇帝對蘇婉的聰慧果敢留下了深刻印象,也更加堅信蕭逸塵的忠誠。數(shù)月后,邊關(guān)傳來捷報,
蕭逸塵率軍大獲全勝,成功擊退敵軍,保得邊境安寧。消息傳來,京城一片歡騰。
蕭逸塵騎著高頭大馬,率領(lǐng)著凱旋之師,威風凜凜地踏入京城。百姓們夾道歡迎,
歡呼聲震天?;实塾H自設(shè)宴款待,朝堂之上,歌舞升平?!按舜文軗敉藬耻姡嗵澚祟M醢?。
睿王戰(zhàn)功赫赫,實乃我大齊之棟梁!”皇帝滿臉笑意,對著蕭逸塵贊不絕口。
蕭逸塵趕忙起身,恭敬行禮:“陛下過獎了,這都是將士們奮勇殺敵的功勞,
臣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說罷,他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掃向臺下的蘇婉,眼中滿是深情與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