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的，家用。我這一年來，禍害家里不少錢，要不是大哥上礦攢下來點，恐怕咱家這個年都過不去了。現(xiàn)在我成家了，作為家的一份子，應(yīng)當(dāng)為了家庭出一份力的！”
齊牧的話說到了齊家人心坎里，此刻就是最不善言辭的齊老蔫都眼眶發(fā)紅。
見田秀娥看他，希望他拿主意,思來想去最終點了點頭。
“行，二小長大了，這錢咱就先留下，萬一有回過味兒來的村民來退，咱把錢退回去就成！”
齊牧搖頭,自信地說道：“不會的，現(xiàn)在肯定有不少人找他們買魚呢！”
“啊？會嗎？”
齊牧嘴角勾起，看向老實樸實的齊崖。
“必須的啊！那么多孩子聽見魚湯大補(bǔ)，能不鬧著要喝一點嗎？”
齊家人聽完，全都愣住，田秀娥一直在屋子里生火燉魚，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
于是問道：“補(bǔ)啥？”
齊老蔫嫌棄地解釋：“這是冷水魚！一整個冬天的能量全在里面，你說補(bǔ)啥？啥都補(bǔ)！”
田秀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咱們是不是賣便宜了？”
齊牧笑了,對著一直沒什么存在感的趙美洺勾勾手。
隨后對著眾人道：“我倆先回偏房了，等魚好了叫我！”
“回偏房？！”
齊家人再次意外出聲。
“對啊！那么小個地方，你們?nèi)齻€咋住啊？咱們先對付著，等過段時間能動土了，咱家也該住一下紅磚房嘍......走吧老婆！”
他說完帶著趙美洺先行離開,留下了齊家三口張大嘴震驚不已。
過了許久，齊崖蹲在地上，皺起眉毛問：“爹，娘，是不是哪不對？牧子是不是被啥東西沖到了？這今天咋這么邪性？”
原本對怪力亂神最為唾棄的齊老蔫也附和道：“你別說，還真像！簡直就是另外一個人。”
田秀娥嘆了口氣回到灶臺邊上坐在馬扎上。
“我就知道，我田秀娥沒有這個福氣。二小咋能這么乖巧厲害？他不偷雞摸狗我都燒高香了，現(xiàn)在的他指不定是哪個過路老神仙，看咱們難受，安慰安慰我們。唉......”
她唉聲嘆氣的樣子看得齊老蔫心疼。
田秀娥這些年真是為了他們齊家操碎了心磨破了嘴，眼看著就要享福了，卻是一場夢。
齊崖腦海里想著剛剛齊牧叫他哥哥的模樣，也有些難過。
他就聽說，別的村有個傻子，突然好了三天，給家修屋子，賺錢給家花，人情都還完了就死了。
按他想著，齊牧就應(yīng)該是這樣的情況。
他將聽到的故事說了一遍，老兩口愁眉不展。
過了好一陣兒，齊老蔫才皺著眉頭試探的問。
“要不，找個仙兒破一破吧！”
齊老蔫的這個提議，沒人符合。
因為他們感覺自己陷入了兩難。
一邊不希望齊牧因此喪命，另一邊又不希望他回到原來的狀態(tài)。
見沒人符合，齊老蔫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勢。
“秀娥，你去找村長讓他趕快給聯(lián)系個大仙兒。把錢都拿去！”
“錢都拿去？”
田秀娥有些不舍，小步子走得緩慢。
齊老蔫連連嘆息道：“哎，二小再不是東西，那也是咱身體上掉下來的肉。不能讓鬼東西害了去！”
他將剛到手還沒捂熱乎的錢往田秀娥手邊送了送。
“去吧，咱們的磨難自己扛！終究是要面對的！”
......
他們愁眉不展，齊家偏房里的趙美洺卻有不一樣的想法。
齊牧將她叫進(jìn)偏房，自己抽走四元，將剩下的六塊塞到了她的手中。
趙美洺瞪大眼睛看著手里的錢。
“你......你......你這是干啥？”
齊牧笑了笑。
“錢我會掙，家里的事你多擔(dān)待。既然你沒有選擇自由，那么你就是我的老婆，我的老婆自然不會比別人過得差。”
趙美洺怔怔地盯著手里的六塊錢。
零零散散還帶著齊牧的溫度。
這淺淺的溫度似是可以把她的心融化成水。
她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時候有些濕潤。
她幾乎是下意識匆忙側(cè)過頭，不想被齊牧看到。
這一年來，她掉過太多次眼淚。
她以為眼淚早就流干了，沒想到這溫?zé)岬牧鶋K錢放到她手里的時候，竟然又流了出來。
齊牧輕輕拍了拍她，又用拇指拂去她臉上的淚花。
“別哭啦！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粗糙的指肚，溫?zé)岬臏I水在接觸的瞬間像是寒冬里盛開了太陽花。
齊牧為她拭去淚水囑咐道：“我出去一趟，一會兒要是沒趕回來，你們就先吃！”
“你干什么去......”
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不知為何，趙美洺有些怕他一去不回。
齊牧笑笑：“我去一趟小李子家，這一年，給人家禍害得不輕，是時候跟李奶奶陪個理，道個歉了！”
齊牧拎著留下來的一條魚走了，趙美洺摸了摸臉上齊牧拂過的地方，第一次有了家的溫暖。
也許這才是人間該有的樣子。
她小跑著來到窗前，看著齊牧遠(yuǎn)去的背影，漸漸地跟賣魚時候的他重合。
“他......這是真的？”
......
歡喜村西頭，李家門口。
小李子正津津有味地聽著小伙伴們吹噓齊牧。
“我爹說了，他三個人給兩塊，那在古時候就是二桃殺三士！那三家差點沒打起來！”
“我也看到了，罵的那叫一個兇?。 ?/p>
小李子明顯就是孩子頭，他一只腳踩在石頭上，腳趾險些從破面鞋里鉆出來。
他樣子既自豪又得意的顯擺道：“哈哈哈，還是我哥厲害！分分鐘搞定那幾個臭老娘們兒！讓她們嘴賤......”
啪~
“哎呦，誰打我？不想活了？牧哥？！”
小李子腦袋被齊牧拍了一下，回頭就想動手，結(jié)果看到是齊牧。
臉上憤怒的表情立刻春暖花開，舉起的拳頭也放下了。
“哎哥，你咋來了？是要傳授我新技能了嗎？”
十多個半大小子，活力旺盛，大冷天蹲在雪地里開會也不嫌冷。
齊牧笑呵呵地看了一圈，全都不大點，都是歡喜村的希望。
大冷天的也沒有學(xué)上，想要教育幾句，但是他只認(rèn)識小李子。
“別瞎吹了，什么二桃殺三士？我那是沒有錢，可別亂給我傳了！到時候誰還敢跟我做朋友??？”
“我！我敢！我哥就是牛逼......哎，咋又打我?！?/p>
齊牧無奈。
“從今往后跟我學(xué)點好的，要有禮貌懂嘛？”
小李子一臉古怪。
當(dāng)初不是他教得做好人沒出息嗎？
現(xiàn)在咋又反過來了？
“走吧，去你家看看你奶！”
兩人并肩向著西頭山腳下面走去，邊走邊聊。
“哎，哥，這魚真是你用特異功能弄上來的嗎？”
“狗屁的特異功能！”
“那你會妖術(shù)嗎？”
“狗屁的妖術(shù)！”
“那就是法術(shù)！你是道士嗎？學(xué)校里教的？”
齊牧無奈的感覺更甚，他搖搖頭：“別瞎猜了，我就是徒手抓的，魚因為缺氧上浮，砸開冰面的兩頭，站在一面驚嚇魚群它們就竄上來了！這事兒也只能干這一回！天時地利人和全都占了......再之后，徒手抓就別想了！”
小李子聽得云里霧里，奇怪的知識一點沒有往腦子里進(jìn)，他也不在乎。
誰讓他哥是齊牧呢？
齊牧?xí)牡韧谒麜?/p>
說話間兩人來到李家，李奶奶側(cè)頭看到來人是齊牧，竟笑了出來。
伸手比畫了幾個動作。
小李子懵逼地翻譯：“我奶說，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