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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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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砸在生銹監(jiān)獄鐵門上時,我正擦著蘇薇薇的婚鞋。

>三年前她哭著求我替她頂罪:“姐姐,你學(xué)歷低,

進去幾年也不影響人生...”>如今她是金融新貴未婚妻,我是她婚禮的保潔員。

>監(jiān)控室里,我調(diào)出她轉(zhuǎn)移資產(chǎn)的證據(jù),卻聽見身后傳來低沉笑聲。>“真巧,

”江嶼的指尖劃過我脊背,“我也在收集蘇家的罪證?!?宴會廳突然斷電,

我按下播放鍵——>她求我頂罪的錄音響徹全場。>燈光亮起時,

江嶼攬住我的腰輕笑:>“游戲才剛開始,前獄友小姐。”---雨水。冰冷的,沉重的,

帶著鐵銹和泥土腥氣的雨水,像無數(shù)顆冰冷的子彈,

狠狠砸在監(jiān)獄那扇巨大而沉重的生銹鐵門上。那聲音沉悶又刺耳,

咚、咚、咚……像是某種巨大而絕望的心跳,敲打在每一個被囚禁的靈魂深處。我站在門內(nèi),

最后一次回頭。高墻上的電網(wǎng)在雨幕中閃爍著模糊而危險的光,

崗?fù)だ锖蓸寣崗椀纳碛叭缤粲?,冰冷地切割著灰暗的天空。身后?/p>

是整整三年被碾碎、被剝奪、被遺忘的時光,每一寸空氣都浸透了絕望的霉味。

鐵門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緩緩向一側(cè)滑開一道縫隙。外面的世界撲面而來,

帶著同樣冰冷刺骨的雨水,還有一股…屬于“自由”的、陌生而疏離的空氣。沒有擁抱,

沒有問候,甚至沒有一個眼神。獄警在我身后不輕不重地推了一把,力道不大,

卻帶著一種毋庸置疑的驅(qū)逐意味?!傲滞恚鋈チ司屠蠈嶞c,別再回來!

”聲音淹沒在嘩嘩的雨聲里。我踉蹌一步,踏出那道隔絕生死的門檻。

單薄的衣服瞬間被冰冷的雨水浸透,緊貼在皮膚上,激起一陣劇烈的顫抖。門外空空蕩蕩,

只有一條被雨水沖刷得泥濘不堪的小路,蜿蜒著消失在迷蒙的雨幕盡頭。

三年前那個開著跑車、信誓旦旦說會等我出來的“好妹妹”蘇薇薇,

連同她那些虛假的眼淚和承諾,早已被時間沖刷得無影無蹤。

我下意識地抱緊了自己空蕩蕩的臂彎,那里似乎還殘留著某種溫暖的幻覺。但指尖觸碰到的,

只有濕透衣料下冰冷的皮膚,以及心底那片早已凍結(jié)的荒原。三年。

為了蘇薇薇那一聲聲泣血的“姐姐”,為了她描繪的那個我出獄后能依靠她的“家”,

我簽下了那份認罪書,心甘情愿替她頂下了那場足以毀掉她錦繡前程的商業(yè)欺詐案。

代價是三年牢獄,一個永遠洗不掉的污點,還有我本就不值一提的人生。雨,下得更大了。

像是要徹底洗刷掉我身上最后一點屬于這里的印記,又像是要把我徹底淹沒。

我深吸了一口混雜著雨水和泥土氣息的空氣,邁開麻木的腿,一步一步,

走向那個早已將我拋棄的世界。每一步,都踩在泥濘里,也踩在心上。

濕透的帆布鞋灌滿了冰冷的泥水,每一步都發(fā)出“咕嘰”的聲響,

在空曠的雨幕中顯得格外孤寂?;貞浀乃槠?,總在最不合時宜的時刻,帶著冰冷的尖刺,

狠狠扎進腦海。眼前是奢華的蘇家別墅客廳,水晶吊燈折射出令人眩暈的光。

空氣里彌漫著高級香氛和虛偽的暖意。蘇薇薇,穿著一條價值不菲的粉色連衣裙,

像一朵精心養(yǎng)護的溫室玫瑰。她撲在我懷里,肩膀劇烈地聳動,眼淚洶涌而出,

瞬間打濕了我廉價T恤的前襟?!敖恪憬恪瓎鑶鑶琛挥心隳芫任伊耍?/p>

”她的聲音破碎不堪,帶著一種令人心碎的絕望,

那份文件…那份簽了爸爸名字的文件…我真的不知道后果會這么嚴重…他們會告我商業(yè)欺詐,

會讓我坐牢的!我這輩子就毀了!嗚嗚嗚……”她的眼淚滾燙,滴在我的皮膚上,

卻只讓我感到一陣陣發(fā)冷。我僵硬地站著,雙手垂在身側(cè),不知道該不該回抱她。

她是我血緣上的妹妹,雖然從小被不同的家庭養(yǎng)大,直到成年才被蘇家認回,但我心里,

始終對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光鮮亮麗的妹妹,存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親近和…難以言說的羨慕。

“薇薇…”我艱難地開口,聲音干澀,“那…那怎么辦?”她猛地抬起頭,

淚眼婆娑地看著我,那雙漂亮的大眼睛里充滿了恐懼和一種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希冀。

“姐姐!你幫幫我!你學(xué)歷不高,工作也不穩(wěn)定,進去幾年…對你來說影響不大的!真的!

等你出來,我一定好好補償你!給你買大房子,給你錢,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我發(fā)誓!

”她的手指緊緊攥著我的胳膊,指甲幾乎要嵌進我的肉里,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瘋狂,

“我會等你!我會一直等你出來!你是我唯一的親姐姐??!”她的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一遍遍強調(diào)著“影響不大”、“補償”、“唯一的親姐姐”。

我看著她那張梨花帶雨、寫滿哀求的臉,看著她身上那件我可能一輩子都買不起的裙子,

再想想自己那朝不保夕的打工生活,

還有那從未感受過真正溫暖的所謂“家”……心底深處那點可悲的、渴望被親情認可的柔軟,

以及一種近乎自毀的卑微,終于壓倒了最后一絲理智?!啊??!蔽衣牭阶约旱穆曇簦?/p>

輕飄飄的,像一片羽毛,卻落下了千斤重的枷鎖。那一刻,我仿佛看見蘇薇薇眼底深處,

那如釋重負的、一閃而過的冰冷光芒,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后來我才明白,那不是錯覺。

那是獵人看著獵物踏入陷阱時,那抹殘忍而愉悅的確認。畫面陡然切換。冰冷肅穆的法庭。

穿著囚服的我站在被告席上,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法官的聲音威嚴而遙遠。

師——一個蘇家“好心”為我指派的、眼神閃爍的男人——正在念著那份我簽了字的認罪書,

將所有的罪責(zé)都推到我這個“利欲熏心、偽造文件企圖侵吞公司資產(chǎn)”的“主犯”身上。

旁聽席上,蘇薇薇依偎在父母身邊,哭得幾乎暈厥過去,扮演著完美的受害者妹妹。

她的父母,我的親生父母,蘇振華和趙雅芝,

則用一種混合著痛心、失望和徹底劃清界限的眼神看著我,仿佛在看一堆令人作嘔的垃圾。

他們的眼神,比法官的宣判詞更鋒利,徹底斬斷了我對親情最后一絲可悲的幻想。

“被告人林晚,犯商業(yè)欺詐罪,數(shù)額巨大……判處有期徒刑三年……”法槌落下的聲音,

清脆、冰冷,如同斷頭臺的鍘刀。三年。一千多個日夜。監(jiān)獄里的日子,是用秒來計算的。

高墻電網(wǎng)切割著天空,永遠只有那么一小塊灰藍色。

空氣里是消毒水、汗味和絕望混合的窒息氣息。牢房狹窄、冰冷,鐵床板硌得骨頭生疼。

最初的幾個月,是在無窮無盡的噩夢和現(xiàn)實的毆打、欺凌、侮辱中度過的。

我成了整個監(jiān)區(qū)最底層的存在,誰都可以踩上一腳,吐一口唾沫。那些拳頭落在身上的悶響,

那些不堪入耳的辱罵,那些冰冷刺骨的涼水澡……身體的疼痛是表層的,

更深的是尊嚴被徹底碾碎成泥的麻木。支撐我沒有在某個深夜用磨尖的牙刷結(jié)束自己的,

不是蘇薇薇虛假的承諾,而是刻進骨髓里的恨意。每一次挨打,每一次被克扣食物,

每一次被推倒在冰冷骯臟的水泥地上,蘇薇薇那張哭泣哀求的臉就會在我眼前扭曲變形,

最終凝固成法庭上她依偎在父母身邊時,嘴角那抹轉(zhuǎn)瞬即逝的、冷酷而得意的弧度。

這恨意是黑暗中的磷火,微弱,卻足以灼燒靈魂,讓我在每一次瀕臨崩潰的邊緣,

死死咬住牙關(guān),咽下喉嚨里的血腥味?;钕氯ァR欢ㄒ钕氯?。活著,

才有機會把蘇薇薇那張?zhí)搨蔚拿婢?,連同她偷走我的人生,一起撕得粉碎!后來,

情況有了些微妙的改變。這改變,源于那個叫江嶼的男人。他是監(jiān)獄里的一個“傳說”。

獨自關(guān)押在特殊監(jiān)區(qū),沒人知道他犯了什么事,只知道連最兇悍的獄警和囚犯頭目,

對他都保持著一種奇異的、混雜著畏懼的沉默。他極少出現(xiàn)在公共區(qū)域,偶爾出現(xiàn),

也像一道移動的陰影,帶著生人勿近的冰冷氣場。沒人敢靠近他,更沒人敢招惹他。

一次在監(jiān)獄圖書館的角落,我被幾個慣犯堵住。她們搶走了我僅有的半塊肥皂,嬉笑著,

推搡著,把我逼到滿是灰塵的書架后面。就在其中一人揚起手準備狠狠扇下來時,

一個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聲音響了起來。“吵死了?!甭曇舨淮螅?/p>

卻像冰錐一樣刺穿了狹窄空間里的喧鬧。那幾個女人像被按了暫停鍵,臉上的獰笑瞬間僵住,

隨即化為驚恐。她們甚至不敢回頭,像受驚的老鼠一樣,

飛快地、悄無聲息地貼著墻根溜走了,連掉在地上的肥皂都沒敢撿。我靠著冰冷的書架,

心臟狂跳,幾乎要沖破胸膛。慢慢抬起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他就站在幾米外一排高大的書架旁,身影幾乎融進昏暗的光線里。很高,身形挺拔,

即使穿著寬大的囚服,也掩不住那種內(nèi)斂的、如同蓄勢待發(fā)獵豹般的壓迫感。

他的臉隱在陰影里,看不清具體五官,只能感覺到兩道冰冷銳利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不帶任何溫度,像在審視一件物品。沒有憐憫,沒有詢問,甚至沒有一絲好奇。

僅僅是因為被打擾了清靜。那就是江嶼。我們的第一次交集。他沒有幫我,

他只是驅(qū)趕了噪音。但對我來說,那冰冷的、無意的“打擾”二字,卻是那漫長黑暗囚籠里,

第一次有人用如此“平等”的方式,打斷了施加在我身上的暴力。后來,在放風(fēng)時,

在食堂最僻靜的角落,偶爾會遇到他。他永遠是一個人,沉默地坐在那里,

仿佛周圍的一切喧囂都與他無關(guān)。眼神空茫,卻又像深淵,藏著讓人無法揣測的暗流。

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到兩個獄警低聲議論,提到了“江家”,提到了“翻案”,

語氣充滿了忌憚和某種幸災(zāi)樂禍的復(fù)雜。江家?那個在本地盤根錯節(jié)、富可敵國的江家?

江嶼……這個名字像一道閃電劈進我的腦海。他怎么會在這里?是了,

只有巨大的、足以打敗一切的冤屈,或者更深不可測的博弈,才能讓一個江家的人,

被困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交流。像兩條平行線,

在同一個絕望的空間里各自沉浮。但不知為何,每次看到他獨自坐在那里的身影,

感受到他身上那種同樣被整個世界拋棄的孤絕,我心底那團燃燒的恨意之外,

竟奇異地滋生出一絲微弱的……共鳴?同是天涯淪落人?不,或許只是困獸之間,

無需言語的本能感知。有一次,在狹窄的淋浴間外排隊,

一個膀大腰圓的女囚故意狠狠撞了我一下,我踉蹌著后退,眼看就要摔倒。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我的后肩。那手很涼,力道卻極大,

瞬間穩(wěn)住了我。我驚魂未定地抬頭,再次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是江嶼。

他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后。他很快收回了手,仿佛只是拂去一?;覊m,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眼神掃過我,又漠然地移開,仿佛剛才出手的只是我的幻覺?!罢痉€(wěn)。

”他丟下兩個毫無溫度的字,轉(zhuǎn)身就走,只留下一個冷硬的背影。那是我唯一一次觸碰到他。

冰冷的指尖,隔著薄薄的囚服布料,留下一個轉(zhuǎn)瞬即逝的烙印。后來,

我再也沒有那么近距離地接觸過他。直到我出獄。三年刑滿,走出那扇鐵門,

江嶼依舊在那個特殊的監(jiān)區(qū)里,像一座沉默的冰山,無聲地對抗著囚禁他的高墻。他的名字,

連同他冰冷的身影和那兩次短暫的交集,成了我三年牢獄記憶里一個模糊而特殊的印記。

一個強大、神秘、自身難保的“獄友”。僅此而已?!拔?!新來的!發(fā)什么呆!

蘇小姐的婚鞋呢?擦好了沒有?等著穿呢!”一聲尖利刻薄的呵斥,

像鞭子一樣抽碎了我沉溺的回憶。我猛地回過神,冰冷的現(xiàn)實瞬間包裹全身。

不再是監(jiān)獄的鐵窗,但處境同樣令人窒息。這里是蘇薇薇的婚前別墅,奢華得如同宮殿。

而我,穿著一身漿洗得發(fā)硬、帶著廉價消毒水味道的灰色保潔制服,

正蹲在鋪著昂貴波斯地毯的衣帽間門口。面前,

是蘇薇薇那雙即將在萬眾矚目下踏上紅毯的定制水晶高跟鞋。

鞋面上綴滿了細碎的施華洛世奇水晶,在明亮的燈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像無數(shù)個嘲諷的眼睛。我手里攥著一塊柔軟的白絨布,

小心翼翼地擦拭著鞋跟內(nèi)側(cè)一點幾乎看不見的浮塵。叫我的是蘇薇薇的私人助理,

一個姓張的女人。她穿著剪裁合體的套裝,妝容精致,此刻正叉著腰,居高臨下地瞪著我,

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飾?!昂昧?,張助理?!蔽掖瓜卵?,

將擦好的鞋子輕輕放在旁邊鋪著天鵝絨的托盤上。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仿佛一潭死水。

張助理鼻子里哼了一聲,一把抓起托盤,扭著腰肢走向里面那個巨大的、掛滿華服的衣帽間。

門沒關(guān)嚴,里面?zhèn)鱽硖K薇薇嬌嗲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哎呀,張姐,

這條項鏈是不是太素了?配不上我這件Vera Wang的主紗…還有,那個保潔,

笨手笨腳的,讓她離我的禮服遠點!別弄臟了!”“放心吧薇薇小姐,我看著呢!

就是個手腳不利索的老阿姨!”張助理諂媚的聲音清晰地飄出來。我依舊蹲在原地,

維持著那個卑微的姿勢,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老阿姨?我才二十六歲。

三年牢獄和這幾個月非人的折磨,早已抽干了我身上屬于青春的鮮活氣息。

指甲縫里嵌著難以洗凈的污垢,掌心是粗糙的繭子,眼角的細紋深刻得如同刀刻。

鏡子里的倒影,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衣帽間的門被推開,蘇薇薇走了出來。

她穿著絲質(zhì)的晨袍,臉上貼著面膜,只露出一雙精心描繪過的眼睛。即便如此,

那通身的貴氣和被嬌養(yǎng)出來的優(yōu)越感也撲面而來。她的目光隨意地掃過我,

如同掃過一件毫無價值的家具,沒有停留一秒,徑直走向旁邊的化妝臺?!皩α?,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對著鏡子左右端詳著自己的面膜,聲音懶洋洋的,

“明天婚禮上用的那個‘永恒之心’鉆石項鏈,保險柜鑰匙你收好了吧?

還有我爸書房里那份要簽的婚前財產(chǎn)協(xié)議復(fù)印件,都鎖好了?

”張助理立刻點頭哈腰:“都鎖在您主臥的保險柜里了,密碼只有您和我知道,萬無一失!

蘇薇薇滿意地“嗯”了一聲,視線終于落在我身上,帶著一種施舍般的隨意:“你,

去把樓下宴會廳剛送來的那些香檳杯再擦一遍,要擦得一點指紋和水漬都沒有!

明天來的都是貴客,要是出一點紕漏,你擔(dān)待不起!”“是,蘇小姐?!蔽业椭^應(yīng)聲,

站起身。長時間的蹲姿讓麻木的雙腿傳來一陣針刺般的酸麻,眼前黑了一下,

我下意識地扶了一下旁邊的門框?!皣K!”蘇薇薇發(fā)出一聲極其不耐的輕嘆,

面膜下的眉頭似乎皺了 起來,“真是晦氣!笨手笨腳!張姐,趕緊讓她走!別在這兒礙眼!

“聽見沒有!還不快滾去擦杯子!”張助理立刻像驅(qū)趕蒼蠅一樣對我揮著手。我沉默地轉(zhuǎn)身,

拖著依舊有些發(fā)麻的腿,一步一步走向樓梯口。身后,是蘇薇薇和張助理壓低聲音的嗤笑,

像毒蛇的信子舔舐著空氣。

“也不知道人事部從哪個垃圾堆里招來的…看著就晦氣……”“就是,薇薇小姐您別生氣,

明天過后您就是江太太了,

這種下等人連給您提鞋都不配……”那些惡毒的話語清晰地鉆進耳朵。我攥緊了拳頭,

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帶來一陣尖銳的疼痛。這疼痛奇異地讓我混亂的大腦瞬間清明。

我走到一樓空曠奢華的宴會廳。巨大的水晶吊燈懸在穹頂,折射著冰冷的光。明天,

這里將鋪滿鮮花,賓客如云,慶祝蘇薇薇嫁給那位金融新貴江云帆,從此踏上云端。而我,

是角落里無人注意的塵埃。但塵埃,也有塵埃的用處。我拿起一塊干凈的軟布,

走向那些在長桌上擺放得整整齊齊、晶瑩剔透的水晶香檳杯。動作機械而標準。我的目光,

卻像最精密的雷達,不動聲色地掃過整個大廳。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修剪的草坪和花園,

通往別墅主體建筑。東側(cè),是蘇薇薇的化妝間和更衣室所在的位置。西側(cè)走廊盡頭,

是蘇振華的書房。而別墅的安保監(jiān)控室,就在地下室入口的旁邊,緊挨著廚房的通道。

這些位置,在我應(yīng)聘保潔時,借著熟悉環(huán)境和打掃衛(wèi)生的機會,早已爛熟于心。

我的視線最終落在宴會廳天花板的幾個角落。那里,幾個不起眼的黑色半球體監(jiān)控探頭,

正無聲地轉(zhuǎn)動著,如同冰冷的眼睛,注視著下方的一切。擦完最后一個杯子,我放下布,

端起空了的清潔水桶,走向通往廚房和后區(qū)的通道。經(jīng)過監(jiān)控室門口時,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那扇厚重的木門緊閉著,里面隱約傳來保安看球賽的聲音。

時間還早。我走向位于地下室的工具間,那里堆放著各種清潔用具,

散發(fā)著混雜的化學(xué)藥劑味道。我關(guān)上門,反鎖。狹小的空間里只有一盞昏暗的白熾燈。

走到最里面一個積滿灰塵的舊工具柜前,我蹲下身,

手指在柜子底部一個極其隱蔽的凹槽里摸索了一下。指尖觸碰到一個冰冷堅硬的金屬小方塊。

我把它摳了出來。這是一個小巧的、不起眼的U盤。黑色的塑料外殼,沒有任何標識。

它像一顆埋藏已久的種子,此刻被我握在掌心,傳遞著沉甸甸的分量。幾個月前,

就在我成功應(yīng)聘進入蘇家當保潔后不久,一個匿名的包裹寄到了我那個狹窄、破舊的出租屋。

里面只有這個U盤和一頁打印紙,紙上只有一行字:「鑰匙在鎖孔里,門在你腳下。

別讓他們聽見你開鎖的聲音?!狢」C?一個字母。一個代號。一個謎。

我當時幾乎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是誰?誰會知道我?誰會給我這個?是陷阱嗎?

是蘇薇薇的又一次試探?但鬼使神差地,我還是把它插進了舊電腦。屏幕上彈開的文件夾里,

只有一個加密的壓縮包。密碼?我抱著近乎絕望的僥幸心理,

嘗試輸入了蘇薇薇的生日——那個她曾無數(shù)次炫耀、印在請柬上的日期。

解壓進度條瞬間填滿。里面是幾份掃描文件。有銀行流水,

有模糊不清的、似乎是偷拍的合同照片,

還有一份……一份三年前那份關(guān)鍵偽造文件的原始電子檔草稿!發(fā)送者的郵箱地址,

赫然指向蘇薇薇當時的一個私人郵箱!心臟在那一刻幾乎停止了跳動。血液沖上頭頂,

又在下一秒凍結(jié)成冰??裣埠碗y以置信的巨大沖擊讓我渾身發(fā)抖。這U盤里的東西,

雖然零碎,但像一塊塊散落的拼圖,隱隱指向了蘇薇薇才是真正偽造文件、轉(zhuǎn)移資產(chǎn)的主謀!

而我,是那個被她推出去頂罪的替死鬼!這匿名包裹是誰寄的?那個“C”是誰?是敵是友?

為什么要幫我?無數(shù)個疑問在腦海中翻騰。但最終,

所有疑慮都被那滔天的恨意和翻案的渴望死死壓了下去。無論這是誰遞來的刀,

我都必須接?。∮盟?,切開蘇薇薇精心編織的謊言!這幾個月,

我小心翼翼地扮演著那個沉默、卑微、眼神麻木的保潔員。忍受著張助理的呵斥,

蘇薇薇的輕蔑,其他傭人的排擠。每一次跪在地上擦拭地板,每一次被呼來喝去,

每一次看到蘇薇薇那張志得意滿的臉,我都死死咬住牙關(guān),把這U盤帶來的那點希望,

當作支撐我活下去的唯一燃料。我在等待。等待一個能接觸到核心證據(jù)的機會。

蘇薇薇的保險柜?蘇振華的書房?還是……那個掌握著整棟別墅所有秘密眼睛的——監(jiān)控室?

機會,往往青睞于最有耐心的獵人。而明天那場盛大婚禮的喧囂和混亂,就是最好的掩護。

我將U盤緊緊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屬外殼幾乎要被我的體溫焐熱。然后,

我把它放回那個隱蔽的凹槽?,F(xiàn)在還不到用它的時候。我需要更直接、更有力的東西。明天。

我在心里默念著這兩個字,眼神在昏暗的燈光下,銳利得如同淬火的刀鋒。奢華盛大的婚宴,

如同一場精心編織的金色幻夢。巨大的水晶吊燈將整個宴會廳映照得如同白晝,

無數(shù)細碎的光芒在空氣中跳躍。馥郁的花香混合著名貴香水的氣息,彌漫在每一個角落。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西裝革履的男士們低聲談笑,

穿著華美晚禮服的女士們?nèi)缤苿拥幕▓@。樂隊演奏著輕柔浪漫的樂章,

侍者托著盛滿香檳的托盤在人群中穿梭。蘇薇薇無疑是今晚最璀璨的星辰。

她挽著父親蘇振華的手臂,穿著一件價值連城的Vera Wang定制主紗,

層層疊疊的蕾絲和曳地的裙擺,讓她如同從童話中走出的公主。

脖子上佩戴著那條名為“永恒之心”的碩大鉆石項鏈,在燈光下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火彩。

她臉上洋溢著無懈可擊的幸福笑容,優(yōu)雅地向每一位賓客點頭致意,

接受著潮水般的贊美和祝福。她的未婚夫,金融新貴江云帆,一身剪裁完美的白色禮服,

英俊儒雅地站在她身邊,看向她的眼神充滿愛意,完美得如同偶像劇海報。而我,林晚,

穿著那身與這金碧輝煌格格不入的灰色保潔制服,像一抹不和諧的灰色陰影,

被主辦方刻意“遺忘”在靠近巨大落地窗的一個角落。我的任務(wù),

是隨時清理任何可能出現(xiàn)的污漬——或許是某位貴婦不小心灑落的酒液,

或許是某個頑皮孩子掉落的蛋糕屑。我的存在,就是為了確保這場完美的幻夢,不染纖塵。

沒有人會注意到角落里的清潔工。他們的目光都聚焦在舞臺中央那對璧人身上。

這正是我需要的。我低著頭,手里拿著一塊干凈的抹布和一個不起眼的清潔噴霧瓶,

目光卻如同最精密的探針,快速掃過全場。目標:監(jiān)控室。它位于宴會廳側(cè)后方,

靠近廚房通道的位置。一扇厚重的、不起眼的木門。此刻,里面應(yīng)該只有一個值班保安。

婚禮的喧囂是最好的掩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新人身上,包括安保力量。時間一點點流逝。

婚禮儀式已經(jīng)結(jié)束,新人開始挨桌敬酒。氣氛達到了最高潮,

笑聲、祝福聲、酒杯碰撞聲匯成一片歡樂的海洋。音樂也切換成了更歡快的舞曲。就是現(xiàn)在!

我端著清理工具,像往常一樣,垂著頭,貼著墻邊,快速而安靜地向監(jiān)控室方向移動。

心跳如擂鼓,在胸腔里瘋狂撞擊,幾乎要沖破喉嚨。我強迫自己保持步伐的平穩(wěn),

呼吸的均勻,臉上依舊是那副麻木疲憊的神情。近了。監(jiān)控室門口沒有人。

里面隱約傳來電視轉(zhuǎn)播球賽的聲音。保安顯然也被外面的熱鬧吸引,或者覺得監(jiān)控室太悶,

放松了警惕。我深吸一口氣,沒有猶豫,擰動門把手,閃身而入,反手輕輕將門帶上。

門關(guān)上的瞬間,隔絕了外面所有的喧囂。監(jiān)控室里光線昏暗,

只有墻上幾十個大小不一的屏幕散發(fā)著幽幽的藍光,映照著各種角度的宴會廳景象。

空氣里彌漫著電子設(shè)備運行特有的微熱氣息和一股淡淡的煙味。

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正背對著門口,雙腳翹在控制臺上,

聚精會神地看著一個小屏幕上播放的足球比賽 ,嘴里還叼著一根煙。他沒有回頭,

只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誰?。繘]看忙著呢?有事等會兒!”我屏住呼吸,

像一道無聲的影子,迅速靠近他身后。手里那個偽裝成清潔噴霧的小瓶,

里面裝的根本不是什么清潔劑,而是強效的醫(yī)用乙醚。

這是我在黑市上花了幾乎所有積蓄才弄到的一點點。劑量不大,

但足以讓一個毫無防備的人迅速昏迷幾分鐘。機會只有一次!我猛地抬手,

用浸透了乙醚的棉布狠狠捂住了他的口鼻!“唔——!”保安身體猛地一僵,眼睛瞬間瞪大,

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他下意識地掙扎,但乙醚的效果發(fā)作得極快。

他強壯的身體徒勞地扭動了幾下,喉嚨里發(fā)出幾聲模糊的咕噥,眼神迅速渙散,

搭在控制臺上的雙腳無力地滑落,整個人軟軟地癱倒在椅子上,失去了意識。我松開手,

心臟狂跳得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我強迫自己冷靜,

迅速將他癱軟的身體扶穩(wěn),擺成一個似乎在打盹的姿勢,避免引起門外偶爾經(jīng)過的人的注意。

時間緊迫!我立刻撲到主控制臺前。屏幕上的監(jiān)控畫面分割成無數(shù)小塊,

記錄著別墅內(nèi)外各個角落。我快速掃視著。找到了!

一個標注著“主臥-保險柜區(qū)域”的屏幕畫面!蘇薇薇的主臥!她的保險柜就在那里!

我飛快地在控制臺上操作著。系統(tǒng)界面并不復(fù)雜。我找到回放功能,

輸入時間——正是今天下午婚禮儀式前,

蘇薇薇最后一次在主臥檢查妝容、佩戴那條“永恒之心”項鏈的時間段。

屏幕上的回放畫面開始快速倒流。終于,我找到了我需要的關(guān)鍵片段!畫面中,

蘇薇薇背對著攝像頭(她顯然不知道這個隱蔽角度的存在),站在衣帽間深處。

她打開了那個嵌入墻體的巨大保險柜。里面堆滿了珠寶盒、文件袋和一些現(xiàn)金。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深藍色的絲絨首飾盒,打開,正是那條光芒奪目的“永恒之心”項鏈。

她欣賞了片刻,戴上,對著鏡子轉(zhuǎn)了一圈,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后,

她并沒有立刻關(guān)上保險柜門。她的目光在柜子里掃視著,似乎在尋找什么。接著,

她抽出了一個厚厚的牛皮紙文件袋。

她警惕地回頭看了一眼臥室門口的方向(那里沒有攝像頭),然后快速打開了文件袋,

從里面抽出幾頁文件,低頭翻看著。鏡頭雖然距離較遠,但高分辨率下,

文件抬頭的幾個大字清晰地映入我的眼簾——《婚前財產(chǎn)協(xié)議(補充細則)》!

我的呼吸瞬間屏住!只見蘇薇薇看著文件,眉頭越皺越緊,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焦躁和憤怒。她猛地將其中一頁文件拍在旁邊的梳妝臺上,拿出手機,

飛快地撥了一個號碼。電話似乎接通了。蘇薇薇對著手機,表情變得極其激動,

甚至有些猙獰,完全不復(fù)人前的優(yōu)雅溫婉。她語速極快地說著什么,雖然監(jiān)控沒有聲音,

但她的口型和肢體語言充滿了指責(zé)和威脅!“……江云帆!你什么意思?!

這補充細則我不同意!什么叫‘蘇氏集團未來五年內(nèi)新增利潤的百分之七十歸江氏所有’?

還有這條!‘薇薇名下婚前購置的海外信托基金收益權(quán)需進行公證共享’?你把我當什么了?

空手套白狼嗎?!”“……我告訴你,沒門!這份協(xié)議要是敢簽,明天婚禮就取消!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盤!想靠結(jié)婚吞掉我們蘇家?做夢!

……”“……我蘇薇薇不是好欺負的!逼急了我,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

別忘了你那些爛賬是誰幫你平的!……”她情緒激動,手指幾乎要戳破屏幕。最后,

她對著手機惡狠狠地吼了一句,然后用力掛斷了電話,胸口劇烈起伏著。

她煩躁地將那份文件塞回牛皮紙袋,并沒有放回保險柜深處,

而是隨手塞進了旁邊一個半開的、放著一些絲巾和配飾的抽屜里!

然后才重重地關(guān)上保險柜門,帶著一臉余怒未消的表情離開了畫面。找到了!

巨大的狂喜如同電流般瞬間竄遍全身!

這份蘇薇薇拒絕簽署、被她隨手塞進抽屜的婚前協(xié)議補充細則,

以及她打電話時那猙獰失控的表情和清晰的口型,就是最直接的證據(jù)!

證明她與江云帆的婚姻本質(zhì)就是一場充滿算計和背叛的交易!

證明她蘇薇薇絕非表面那般純潔無辜!更是證明她為了利益,什么都敢做,

什么都敢說的鐵證!如果公開,足以讓她苦心經(jīng)營的完美形象瞬間崩塌!

我立刻拿出手機——這是我偷偷藏起來、唯一值錢的東西。我打開錄像功能,對準監(jiān)控屏幕,

將這段關(guān)鍵的回放清晰地錄制下來。每一個細節(jié),每一個蘇薇薇失控的口型,都清晰無比!

錄制完成。保存。備份上傳云端。一氣呵成!做完這一切,我長長地、無聲地舒了一口氣,

感覺整個人都有些虛脫。成功了!終于拿到能刺穿蘇薇薇心臟的利刃!

我迅速清理掉控制臺上自己操作過的痕跡,準備離開。就在這時——“呵。

”一聲極輕、極低的笑聲,

毫無預(yù)兆地從我身后那片監(jiān)控屏幕幽藍光線照不到的陰影角落里傳來!那笑聲低沉,

帶著一絲慵懶,一絲玩味,還有一絲……冰冷的洞悉。我的身體瞬間僵直!

血液仿佛在剎那間凝固!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淼暮姑关Q!有人!

他一直在這里?!在我身后?!看著我做完這一切?!什么時候進來的?他看到了多少?!

極度的驚恐讓我猛地轉(zhuǎn)身,背死死抵在冰冷的控制臺上,

手指下意識地握緊了口袋里那個裝著乙醚的小瓶,盡管我知道這可能是徒勞的。

我的眼睛死死盯向聲音傳來的那片黑暗角落。陰影緩緩蠕動。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如同從黑暗本身中剝離出來,無聲無息地向前邁了一步。

幽藍的屏幕光終于吝嗇地勾勒出他的輪廓。黑色的高定西裝,剪裁完美,包裹著寬肩窄腰。

沒有打領(lǐng)帶,襯衫領(lǐng)口隨意地解開了兩顆紐扣,透著一股不羈的慵懶。

他的臉大半依舊隱在陰影里,只能看到線條冷硬的下頜和微微勾起的薄唇。

雙在昏暗光線中如同寒星般銳利、深邃、仿佛能穿透一切虛妄的眼睛……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只剩下巨大的轟鳴聲!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顱內(nèi)轟然炸開!

這雙眼睛……這個身影……即使隔了三年牢獄的時光,即使褪去了囚服,

即使此刻籠罩在名貴西裝和迫人的氣勢之下……我依然瞬間認了出來!江嶼!

那個在監(jiān)獄里如同禁忌傳說般存在的男人!

那個曾無意中替我解圍、又冰冷扶住我的“獄友”!他怎么會在這里?!

出現(xiàn)在蘇薇薇的婚禮上?!還出現(xiàn)在這最隱秘的監(jiān)控室里?!

巨大的震驚和恐懼讓我?guī)缀鯚o法呼吸,只能死死地盯著他,像一只被毒蛇盯住的青蛙。

江嶼似乎很滿意我此刻的反應(yīng)。他微微歪了歪頭,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加深了些許。

他邁開長腿,不緊不慢地向我走來,皮鞋踩在監(jiān)控室的地毯上,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卻像踩在我的心臟上。他停在我面前,距離近得我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氣息,

混合著一絲淡淡的煙草味。壓迫感如同實質(zhì)的海水,瞬間將我淹沒。他緩緩抬起手。

我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幾乎要控制不住地反擊或逃跑。然而,他的手并沒有伸向我,

而是越過了我的肩膀,修長而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帶著一種近乎優(yōu)雅的隨意,

輕輕落在了我身后冰冷的控制臺邊緣。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我僵硬的脊背輪廓,

隔著薄薄的保潔制服布料,傳來一陣令人戰(zhàn)栗的、冰與火交織的觸感。他微微俯身,

低沉磁性的嗓音貼著我的耳廓響起,帶著溫?zé)岬臍庀ⅲ瑓s比冰更冷:“真巧?!蹦莾蓚€字,

像兩顆冰珠,砸進我的耳膜。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我手中緊握的手機,

屏幕上還定格著蘇薇薇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音帶著一絲洞悉一切的了然和一種奇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悅:“我也在收集蘇家的罪證。

”江嶼的指尖帶著冰與火交織的觸感劃過我的脊背,那句“真巧,

我也在收集蘇家的罪證”如同魔咒,在我耳邊炸響。

巨大的震驚和荒謬感讓我?guī)缀跬浟撕粑?。三年前那個沉默孤絕、深陷囹圄的“獄友”,

此刻竟以如此強勢、神秘且……危險的方式,出現(xiàn)在蘇家的核心腹地,

宣告著與我相同的目標!監(jiān)控室里幽藍的光線映著他深邃的輪廓,

那雙眼睛不再是監(jiān)獄里的空茫死寂,而是燃燒著冷靜而銳利的火焰,

仿佛蟄伏已久的猛獸終于亮出了獠牙?!澳恪蔽业穆曇舾蓾脜柡Γ?/p>

喉嚨像是被砂紙磨過,“你怎么會在這里?你想做什么?”他沒有直接回答,

目光落在我緊握著的手機上,屏幕上定格著蘇薇薇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澳欠菅a充協(xié)議,

”他的聲音低沉而篤定,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從容,“還有她打電話的口型,足夠精彩。但,

還不夠痛?!彼⑽?cè)身,

目光投向主控臺上另一個分屏——那是燈火輝煌、喧囂鼎沸的宴會廳主舞臺。

蘇薇薇正依偎在江云帆懷里,臉上重新掛上了無懈可擊的幸福笑容,接受著賓客的祝福。

江云帆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畫面溫馨完美得如同偶像劇?!翱矗麄兌鄷?。

”江嶼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諷,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場滑稽的木偶戲。

“撕破臉皮固然痛快,但摧毀一個人,最好的方式是在她以為站上云端的那一刻,

把她腳下的基石徹底抽空?!彼氖种冈诳刂婆_上幾個按鍵上快速敲擊了幾下。屏幕切換,

一個被標注為“歷史備份-音頻-三樓露臺”的文件夾被打開。里面只有一個音頻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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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3 15:05: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