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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重癥病房。
他們說陸硯舟今天精神不錯,指明要見我。
我站在門口:
輪椅上,是個骨節(jié)分明、卻氣息極弱的男人。
“程雨桐?”
陸硯舟聲音透著清冷的嘲意,像帶了毒,
“程小姐,我不想死,但更不想用一場假婚姻茍延殘喘?!?/p>
他枯瘦手指,遞來一份協(xié)議書,神色堅定:
“取消婚約。我不拖你下水?!?/p>
“我母親當初找你,是情急之下的求生妄念,我不會牽連你。”
我指尖懸在協(xié)議書上,卻沒有接。
陸硯舟挑眉,
“怎么,難道你真想嫁給一個殘廢?”
“還是說,嫁給厲無染的死對頭,只是你報復他的手段?”
我笑了。
抬眸,認真望進他眼里:
“我能救你。”
陸硯舟愣住,他的心跳監(jiān)護儀,發(fā)出尖銳警報。
陸硯舟瞳孔驟縮,眼底像有什么在一點點蘇醒,又試圖熄滅,
“你妹妹......她看過我的情況,她說她幫不了我,而我的身體,已經(jīng)撐不過半年了?!?/p>
“我不是她?!?/p>
我打斷他,
“我可以為你定制一款強化型脊柱支架,用新型仿生技術,重塑你的神經(jīng)連接。”
我的手指在空中畫了個圈,
“總之,我能讓你重新站起來。”
“程小姐......”
陸硯舟喉嚨里,溢出一聲苦笑,
“你別拿我尋開心了,你還年輕......”
“不是程小姐,”
我拿起那張協(xié)議,撕成兩半,聲音清脆,
“是你未來的老婆?!?/p>
“既然我答應了嫁你,就不會反悔?!?/p>
協(xié)議碎片如雪花一般飄落。
陸硯舟怔怔望著我手心紙屑,睫毛劇烈顫動,眼里,逐漸有光。
他像是一頭即將被救活的死獸,第一次,眼里涌起了充滿攻擊力的渴望。
如此霸道、如此兇狠。
......
與此同時,厲無染的婚禮也在籌備如火如荼。
他與程如曦的結合,被譽為“雇傭兵界最強聯(lián)姻”。
程如曦如愿以償,用自己的能力,協(xié)助他設計新型追蹤系統(tǒng),還順便攻破暗網(wǎng)副頻。
一時之間,情場、事業(yè)雙雙得意。
風光無限。
萬眾期待的婚禮儀式上,程如曦眉眼含情,幾乎落淚,
“無染哥,我們終于結婚了?!?/p>
臺下,賓客歡呼,掌聲轟鳴。
可站在婚禮主位上的厲無染,卻莫名煩躁:
他幾次看向手機,眼神越發(fā)陰沉。
明明這是自己計劃了兩輩子的目標,明明,一切幾乎也完全順著自己的目標實現(xiàn)。
可這種隱隱的不安,是怎么一會事?
他悄悄叫來副官,嗓音壓低:
“陸硯舟今天沒來?”
副官猶豫片刻:
“人又去醫(yī)院了?!?/p>
“病危了?”
厲無染竊喜。
“不是......”
副官擦了把冷汗,低聲說:
“不是......是在陪程雨桐......處理流產(chǎn)?!?/p>
場內(nèi)的掌聲戛然遠去。
香檳啪地碎在地上。
厲無染站在臺上,整個人像即將爆炸的彈頭,太陽穴青筋鼓脹,聲音低啞到極致:
“你說什么?”
副官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
下一秒,厲無染猛地甩掉婚戒。
仿佛手上那一圈金屬,能燙穿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