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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個！」
王桂花也沖上前，把一直護(hù)在懷里的荷包抖開，幾粒避孕藥丸滾落在地。
「這是從我男人的貼身口袋里找到的，上面還繡著‘晴’字！」
祠堂里頓時炸開了鍋。
一直站在旁邊的幾個婦女尖叫著撲向楊晴，有人扯她頭發(fā)，有人撕她衣服，場面一片混亂。
趙志偉被推搡著后退，撞翻了供桌上的香爐，灰撒了一地。
我望著眼前的場景，前世記憶突然閃回。
楊晴上吊那天，脖子上除了麻繩外還纏了一條絲巾。
趙志偉抱著她冰冷的身體，哭得像個孩子。
而我站在門外，肚子一陣陣發(fā)緊，還以為是要早產(chǎn)。
「都住手！你們欺負(fù)個姑娘家算什么本事？」
趙志偉突然暴喝一聲，擋在楊晴面前。
王桂花「呸」地一口唾沫吐在他臉上。
「趙書記，你背著秀蘭睡別的女人的時候，怎么不想想是不是欺負(fù)人？」
趙志偉臉一紅，剛要開口，祠堂大門砰地一聲被推開。
眾人的目光集體轉(zhuǎn)向門外。
陳建軍攙著一個渾身裹著紗布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
人群自動分開出一條路。
當(dāng)看清來人的臉時，王桂花聲音發(fā)抖，手里的茶缸猛地摔在了地上。
「大山？是你嗎大山？！」
張大山臉色很不好，但眼睛卻瞪得圓圓的。
他死死盯著趙志偉，喉嚨里擠出的聲音十分沙啞。
「趙志偉，你居然推我！」
祠堂里靜得可怕，壓根沒人敢開口。
趙志偉的臉?biāo)⒌匾幌聸]了血色。
「老張，你胡說八道什么？洪水那么急，誰看得清！」
「你看得清！」
張大山掙脫開陳建軍的攙扶，虛弱地抬起手指向趙志偉。
「拖拉機(jī)翻的時候，你一把拽過楊晴，反手就把我推下去了！」
他接著開口。
「你推我的時候還說了句話，你說‘死個農(nóng)民算什么，楊老師可是知識分子’。」
我攥緊了拳頭，死死盯著趙志偉。
前世張大山死在洪水中，這話也就永遠(yuǎn)成了秘密。
而現(xiàn)在，它就像把尖刀，把趙志偉虛偽的面具捅了個對穿。
「你放屁！」
趙志偉突然暴起，就要朝張大山撲過去，被陳家村幾個小伙子按住。
「都給我住手！」
旁觀了一切的王主任厲聲喝止，轉(zhuǎn)頭看向趙志偉。
「趙志偉，你還有什么話說？」
趙志偉被控制住，嘴唇哆嗦著。
他突然轉(zhuǎn)向我，眼神里帶著最后的希冀。
「秀蘭，你說句話?。 ?/p>
瞬間，祠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我慢慢站起來，從懷里掏出一本賬冊，輕輕放在桌上。
「這是大隊部的賬本?！?/p>
我聲音平靜如水。
「李婆婆的修房款，學(xué)校的修繕費，還有去年公社撥的救災(zāi)糧全對不上?！?/p>
趙志偉猛地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對了，大家再看看這個?！?/p>
我無視了趙志偉的注視，繼續(xù)說道。
「趙書記說學(xué)校要翻新，可這上面記著，買建材的錢變成了——」
我翻到折角的那頁，「楊晴同志的雪花膏、絲巾、皮鞋，哦，還有一塊上海牌手表?！?/p>
楊晴突然尖叫著撲上來要搶賬本，被李紅梅一把從后面拽住頭發(fā)。
「賤貨！那塊表是我家賣了兩頭豬才湊夠錢買的！怎么戴你手上了？」
最精彩的時刻到了。
我翻開賬本最后一頁，攤在桌上給眾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