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云澤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件衣裳。
“敢說皇后娘娘賞賜的衣料不值錢,你放肆!”
云綰冷聲質問。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云澤如鯁在喉,僅是猶豫片刻,厲聲反駁:“假的,一定是假的!”
“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賞賜的衣料是假的?”
見他上當,云綰嘴角輕挑,逼問道:“你有幾個腦袋,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我......”
云澤一臉懵,張了張嘴卻不敢開口。
總覺得好似被云綰戲耍了一番,怎么說都是錯的。
在場眾人無不驚嘆,唯有蕭桓面不改色,始終看向云綰,眼中多了幾分欣賞的目光。
“妹妹說得頭頭是道,不知可有證據?”
云曦見未婚夫的魂兒都快被云綰勾走,心中又氣又急。
即便云綰所言屬實,她也不可能承認。
總不能在客人面前丟了顏面,該出丑的人是云綰才對。
“當年太后患病,朝廷御醫(yī)皆是束手無策,皇后特意召我母親入宮診治,僅用一個月時間便治好太后,皇帝龍顏大悅,與皇后賞賜黃金千兩,綢緞百匹,這件事想必云公子和蕭將軍都是知情的?!?/p>
云綰淡定自若的解釋。
云綰的母親生于醫(yī)學世家,自幼精通醫(yī)術,即使家境富貴,也會為窮人施粥布善,免費診治,就連云老爺?shù)膰粑唬彩钦戳四赣H的光才得來的。
“妹妹所說當真?”
云曦臉色漲紅,自覺顏面盡失,語氣都著急起來。
“當真......”
事關皇室,云澤不敢撒謊。
云綰轉回身,朝著她步步緊逼。
云曦一愣,心虛地后退幾步,恰巧走到臺階處。
她心生一計,打算跌倒身子來扯開話題。
不料剛要倒身,云綰眼疾手快地攥緊她的手腕,冷聲笑了笑:“差點忘了,就連穿在你母親腳上的那雙繡花鞋,也是皇后給我母親的賞賜?!?/p>
“你......”
云曦呼吸一滯,眼眶通紅,小手緊張地揉搓著衣角。
云綰的話讓她顏面掃地,話里話外透露著:她和母親吃云綰的,穿云綰的,是公府的兩只蛀蟲。
陰陽怪氣的羞辱,叫她如何不生氣?
“如果沒有猜錯,方才姐姐是想故意跌倒,岔開話題吧?”
云綰緊接著發(fā)問,不給她思考的機會。
“妹妹誤會我了,我只是,只是......”
云曦的眼里蓄滿淚水,隨時都要抑制不住流出來似的,抽泣道。
“只是不小心,就像三年前你不慎跌落山崖,反而誣陷是我將你推下去的?!?/p>
云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諷。
“我,我沒有,你握疼我了,桓哥哥......”
云曦的眸子微微泛紅,朝蕭桓投去求助的目光。
“哼,蠢如豬狗的東西!”
蕭桓一臉怒意,拂袖離開。
與云綰擦肩而過時,他的心臟忽然傳來一陣疼痛,仿佛摯愛珍寶被人偷走一般。
莫非,他當初真的選錯了,云綰才是適合他的?
賓客們眼見不妙,紛紛借口推辭著離開廳堂。
眼看眾人陸續(xù)離開,云曦一雙通紅的眸子落下眼淚,身子微微顫抖。
耳邊回響在蕭桓離開時所說的話:蠢如豬狗的東西!
是在說誰?
云曦潛意識里已經認為蕭桓臨別時的話是對她所講,畢竟這場暗中較量,她敗給了云綰,敗得體無完膚。
瞧見妹妹淚流不止,云澤不免心疼,厲聲斥責道:“既然已經掙到面子,你為何咄咄逼人,害得曦兒丟了顏面,她可是你的姐姐,難道你的心真是鐵打的?”
“云總子只知曉她是我的姐姐,又何曾在意過我是她的妹妹?”
云綰反問一嘴。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
云澤眉心緊擰,把云曦護在懷中,一邊柔聲安慰著,一邊冷聲替她說話:“就算曦兒欠考慮,差點讓你丟了面子,你也不至于在賓客面前讓她下不來臺,今天可是她的生辰,你不是不知道!”
“那你可還記得,今天也是我的生辰?!?/p>
云綰淡淡回了句,抬腳離開廳堂。
“什么......”
云澤心臟猛地一顫,仿佛被人扼住喉嚨,呼吸不來。
他忘了,云綰和云曦的生辰恰巧是同一天。
“阿兄不必自責,既然是她的生辰,為何不早說,又不是沒長嘴,依我看就是矯情,況且她甚至連聲‘阿兄’都不肯喊,有何資格生氣?”
云曦眼底閃過一抹恨意,哭泣道。
“說得對,連一聲阿兄都不肯喚我,我又何必自作多情,把她當成妹妹?”
云澤頓時感覺胸口舒暢,心中的那抹愧疚蕩然無存。
還是曦兒體貼懂事,若是只有一個妹妹就好了,也不必為云綰操心。
......
云綰回到房間,吩咐傭人拿了些治療創(chuàng)傷的藥物。
她坐在鏡前,小心翼翼脫下衣服。
后背幾乎沒有完好的肌膚,白皙的肌膚印著密密麻麻的傷痕,有些是沾水的柳條鞭打的,有些則是銀簪戳出的傷口。
“咯吱~”
一道微弱的開門聲響起。
“綰兒,你......”
唐婉看著她身上的傷痕,立馬紅了眼眶。
不等云綰允許,她便沖進房間,心疼地哭泣:“哪個天殺的,竟將我的乖女兒弄成這般模樣,可叫她如何嫁人啊,嗚嗚嗚!”
“是誰所傷,夫人再清楚不過?!?/p>
云綰合起衣服,收起藥膏放進盒中。
“一派胡言,娘在公府忙里忙外,寸步未離,怎么會知曉你身上的傷是何人所致,我看就是你故意為之,想要爹爹心疼!”
云澤跟著走進來,冷聲道。
“云公子不妨替我一問?”
云綰看夠了一家人虛偽的嘴臉,起身開始打掃床鋪。
這間房雖然是云曦住過的地方,可房間內外滿布灰塵,可以見得很久沒人居住了。
“問就問,娘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你作甚?”
云澤冷眼相看,語氣柔緩地問:“娘,您可知綰兒身上的傷是何人所致?”
“這,這......”
唐婉心虛地眨眨眼,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