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很快開始了。
身旁的喬然這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裴逸川情緒不高。
她看向他,貼心地問:“有沒有喜歡的?我一定幫你拍下?!?/p>
裴逸川搖搖頭,神色漠然:“暫時沒有,有的話我會自己拍?!?/p>
感覺到他的疏遠(yuǎn),喬然的神色也黯淡下來,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滋味,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
她定定地看了裴逸川好一會,想要再說些什么,可又不知該說些什么話題,最終只能沉默。
另一旁的沈之舟倒是興致頗高,看上了不少東西,裴父裴母也非常痛快地為他拍下。
每拍到一樣,沈之舟都會挑釁地看向裴逸川,無聲地炫耀著,試圖勾起他的嫉妒。
可裴逸川始終沉默,只是低頭看著秦歡剛剛發(fā)來的結(jié)婚禮服。
每一款都是他喜歡的類型,可見她是真的用心。
直到拍賣到一款鏡頭,幾乎是所有攝影師都夢寐以求的藏品。
裴逸川難得心動了。
他從小酷愛攝影,參加過不少攝影大賽,也拿過不少獎項。
雖然因為失蹤,沉寂了兩年,可網(wǎng)上依舊流傳著他的故事。
對于攝影師而言,好的鏡頭,好的作品,就如同自己的孩子。
裴逸川剛坐直身子想要舉牌,一旁的沈之舟卻瞥了他一眼,搶先開口。
“爸媽,我想要這個,我最近對攝影很感興趣,正缺一個好的鏡頭。”
裴父慈愛地看向他,語氣寵溺:“喜歡就拍,我們都支持你?!?/p>
裴逸川心中一沉,冷冷看了一眼沈之舟,隨后舉起了手中的牌。
他的舉動,很快吸引了裴母的注意。
“阿逸,你怎么也舉牌,是幫之舟拍嗎?”
裴逸川搖搖頭,語氣很是平靜:“不,是我自己想要。”
話音剛落,一旁的沈之舟就撇撇嘴,委屈地低下頭。
“既然…既然阿逸想要,我就不要了吧,我不會和他爭的,誰讓我只是個替身…”
裴父看他委屈,便心疼地拍了拍他的手,開始勸說裴逸川。
“阿逸,是之舟先說要的,你不要這么無理取鬧好不好?”
裴母也幫腔:“對呀,你家里都一堆鏡頭了,難得之舟有興趣,你就讓讓他,不要總把家里鬧得雞飛狗跳?!?/p>
明明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平靜地表達(dá)了一下自己的意愿,怎么就成了他在無理取鬧?
或許是失望累積到了終點,裴逸川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悲憤。
“我沒有無理取鬧!我才是你們的親兒子,我為什么都要讓他!他憑什么搶走我的一切?!”
這是回來以后,他第一次在父母面前表達(dá)自己的不滿。
可裴母根本無法理解他的痛苦,她的眼中滿是疑惑和不解。
“阿逸,你為什么非要和之舟爭個輸贏讓我們?yōu)殡y?為什么你不能像之舟一樣懂事聽話!”
裴父更是直接做了決定:“我現(xiàn)在就讓人把你的卡停了!我看你沒錢還怎么爭!”
原來,哪怕他直言自己的痛苦,他們也無法理解,也不會在意。
裴逸川徹底心淡了。
既然他們都覺得他在爭,那他便爭一爭!
他沒有再開口,只是給秦歡發(fā)去消息,向她借了200萬。
隨后,不顧裴父裴母反對,再次舉起了手中的牌,參與競價。
沈之舟見裴逸川還要爭,瞬間紅了眼,怯生生地站起身假裝要離開。
“爸媽,算了,阿逸說得對,他才是親生的,理應(yīng)得到你們?nèi)康膼郏俏也缓?,我這就走…”
裴父裴母那肯讓他離開,拉著他不停地安撫:“之舟,你別沖動,你又沒有做錯事,不應(yīng)該離開,乖,好好在這里陪我們...”
裴逸川看著這一幕,心頭卻如同利劍穿心般疼痛。
既然沈之舟沒有做錯不應(yīng)該離開,那他們認(rèn)為應(yīng)該離開的人是他?
也對,他的確應(yīng)該離開了...
眼看拍賣就要結(jié)束,再也無人競價高于裴逸川時,一直沉默的喬然竟直接站了起來。
“點天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