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硯之跪在地上，雙臂死死摟著我，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
“然然......然然！“
我劇烈地嗆咳著，血水從鼻腔溢出，眼前一片模糊。
他的手掌慌亂地撫上我的臉，指尖發(fā)抖地擦去我唇邊的血沫：
“怎么會是你......“
他的聲音哽住了，喉結劇烈滾動，眼底猩紅一片。
“不可能......“
他低喃著，手指顫抖地撥開我濕透的發(fā)絲，像是在確認什么，
“明明是我親手放你出去的......“
“我明明......明明看著你逃出去的......“
他的聲音突然哽住，像是被什么狠狠擊中。
“我明明......“他的眼眶瞬間通紅，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我明明親手放你離開了......“
他的手指死死攥緊，指節(jié)泛白，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
“醫(yī)務室......“
他突然驚醒般抬頭，聲音嘶啞得可怕。
“叫醫(yī)生！現(xiàn)在！立刻！“
手下人慌忙沖出去，整個刑房亂成一團。
沈硯之打橫抱起我，手臂肌肉繃得死緊，卻小心翼翼避開了我身上的傷。
“忍一忍......“
他低頭貼著我冰涼的額頭，聲音發(fā)顫，
“我們馬上就到。“
我虛弱地靠在他懷里，聽見他胸腔里劇烈的心跳聲。
他的步伐又快又穩(wěn)，卻在經(jīng)過蔣哥時猛地頓住。
他轉頭，目光如刀般剜向蔣哥，聲音冷得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誰、準、你、動、她、的？“
蔣哥臉色瞬間慘白，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
“沈、沈先生！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您的人！是、是黑市那邊送來的......“
“黑市？“沈硯之的聲音輕得可怕，卻讓整個刑房瞬間陷入死寂。
“去查?！八p聲道。
“所有經(jīng)手過她的人，一個、一個、都別放過?！?/p>
手下立刻低頭：“是！“
“我要他們......生不如死?！?/p>
他低頭看我，眼底翻涌著失而復得的狂喜、后怕、心疼，還有滔天的殺意。
“然然......“
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手指輕輕撫上我臉上的傷痕。
“對不起......我來晚了?！?/p>
“不怕，都過去了。“
他低頭，額頭抵著我，聲音低啞，“我?guī)慊丶?。?/p>
消毒水的氣味刺得我太陽穴突突地跳。
沈硯之坐在床邊，指腹輕輕摩挲著我手腕上青紫的勒痕。
他眼底翻涌著晦暗的情緒，聲音卻放得極輕：
“還疼不疼？“
我搖了搖頭，隨后別過臉去。
陳昊和蘇婉被保鏢推進來時，兩人的表情都帶著忐忑。
陳昊的西裝領帶一絲不茍，但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
“沈、沈先生......“
陳昊的聲音發(fā)顫，手指不自覺地整理著領帶：
“您找我們......“
沈硯之坐在病床邊的扶手椅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
“說說看，是怎么把她弄來的？“
陳昊的眼睛一亮，緊繃的肩膀明顯放松下來。
他討好地往前湊了半步：
“沈先生您放心，這丫頭雖然性子烈了點，但絕對干凈......“
蘇婉也來了精神，紅唇勾起得意的笑：
“是啊沈先生，我們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
“我問，“沈硯之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是怎么弄來的?！?/p>
陳昊咽了咽口水，但很快又堆起笑容：
“是這樣的，這丫頭在飯店打工，我看她長得......“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掃過，帶著輕蔑，
“就稍微用了點手段，和她偶遇讓她喜歡上我......“
“對對對，“
蘇婉趕緊接話，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指著我。
“您放心，她絕對干凈，和阿昊在一起這么久，裝的可貞節(jié)烈女了......“
我攥緊了被單，指節(jié)發(fā)白。
沈硯之的目光落在我顫抖的手指上，眸色漸深。
陳昊以為說到了點子上，更加賣力地編造：
“這丫頭可會裝了，和她在一起這么久，老子連嘴都沒碰過......“
“是嗎？“
沈硯之看向我，露出諱莫如深的笑。
蘇婉愣了一下，隨后勾起一抹會意的笑。
她斜睨著我，聲音甜得發(fā)膩：
“沈先生，您該不會看上她了吧？您可別被這種貨色騙了?！?/p>
她故意提高音量。
“裝得跟貞潔烈女似的，其實骨子里這不定怎么......“
沈硯之皺著眉看向我，眸色漸深。
陳昊見狀，以為說到了點子上，更加賣力地詆毀：
“就是！聽說她在倉庫里還裝清高，不吃不喝的......“
他猥瑣地笑了笑，“這種女人我見多了，不就是想著勾搭......“
“夠了?！?/p>
沈硯之突然開口，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兩人一愣，蘇婉還想再說什么，卻被沈硯之一個眼神釘在原地。
“帶下去。“
他聲音很輕，卻讓陳昊瞬間面如土色。
被拖出去時，蘇婉驚慌失措的求饒：
“沈先生你可別被這種貨色騙了，她就是個賤人“
她惡毒地笑著，“誰知道她在倉庫那幾天......?。 ?/p>
保鏢一把拽住她的頭發(fā)往后拖，她卻還在尖叫：
“沈先生您別被騙了？她能從倉庫或者出來，指不定早就被玩爛了！“
陳昊也趁機喊道：
“對對對！誰知道她為了活著都干了什么......“
門關上的瞬間，還能聽見蘇婉歇斯底里的咒罵：
“賤人！你以為攀上高枝就能......“
病房突然安靜下來。
沈硯之走到我身邊，指腹輕輕撫過我咬破的唇。
他俯身將我擁入懷中，我能感覺到他胸膛劇烈的起伏。
“對不起......“他的聲音哽在喉嚨里，“我來晚了?！?/p>
我靠在他懷里，始終沒有說一個字。
“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