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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大理石地面貼著我的臉頰,膝蓋火辣辣地疼。
周明遠站在樓梯頂端俯視著我,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弧度:“活該?!?/p>
“這個高度摔不死人。“顏晟聲音冷靜,“別演了?!?/p>
我試著撐起身子,右腕傳來鉆心的疼痛。
周明遠摟著顏菲菲轉身離開,經(jīng)過時,他的皮鞋碾碎了幾粒我散落的藥片。
我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那個雨夜。
周明遠跪在我的病床前,手里捧著鉆戒,說沒有我他活不下去。
那時的他,手抖得比此刻的我還厲害。
而現(xiàn)在,他正溫柔地給顏菲菲擦拭手上的血跡,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專注。
我膝蓋上的傷口滲著血,卻比不上心口的萬分之一疼。
一只陌生的手伸到我面前。
抬頭看見個戴金絲眼鏡的陌生男人,他皺眉看了眼我滲血的裙擺:“需要幫助嗎?“
我無神點頭。
等我回過神來,我已經(jīng)在醫(yī)院。
手機震動,朋友圈跳出一條更新。
顏菲菲發(fā)了九宮格:第一張是她和周明遠臉貼臉的自拍,第二張是顏晟給她披外套,第三張是我的生日蛋糕被她抹在周明遠鼻尖......
配文“浪漫的一天“。
我點了個贊,扯了扯嘴角,把手機扔進包里。
一回到別墅,我立刻就開始收拾我的東西。
我徑直上樓,從儲物間拖出兩個行李箱。
第一個打開的是周明遠的抽屜。
那條我織歪了的灰色圍巾,他去年冬天說“丑死了“卻天天戴著,我把它扔進垃圾袋,絨毛上還沾著他的古龍水味道。
相冊最厚的那本記錄著我們大學時光,翻到畢業(yè)旅行那頁,周明遠背著我走在洱海邊,照片背面他寫著:“要背我的小姑娘一輩子?!?/p>
但這些都已經(jīng)是過去了。
我點開火機,紙頁在火焰里卷曲成灰。
“顏清你發(fā)什么瘋?!“
周明遠的聲音炸響在耳邊。
他沖過來搶火盆,燙紅的指尖碰到燒了一半的相冊。
“清理沒用的垃圾?!拔矣秩舆M去一串鑰匙扣,是去年他生日我定制的卡通人偶。
“我們的回憶對你來說都是垃圾?“他眼睛紅得可怕,像頭受傷的野獸。
我拿出訂婚戒指放在茶幾上:“你不是說被我逼婚嗎?現(xiàn)在不用勉強了,我們婚禮取消了。“
戒指滾到地毯上時,顏晟終于開口:“你又在鬧什么,婚禮是你說取消就能取消的嗎?“
他彎腰撿起地上碎裂的樂高城堡。
那是他花三個月拼給我的生日禮物,每個塔尖都按我喜歡的童話故事設計。
“顏清,“他聲音沉得嚇人,“菲菲的事我們還沒跟你算賬,現(xiàn)在又要鬧什么大小姐脾氣?“
“你非要這樣嗎?菲菲只是......“
“只是什么?“我拆下墻上的合影,相框玻璃映出自己通紅的眼睛,“只是簡簡單單毀掉了我的生日嗎?“
“夠了!“顏晟一把按住我,“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如此咄咄逼人,你忘記了菲菲天天給你熬藥嗎?照顧你那么多天——“
“我從來沒要求過她照顧我!”
我甩開哥哥的手,面無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