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剛開學到期中考試的一段時間里我一直在為了那個考前三的大話而努力,盡管就算實現(xiàn)了該請冰棍的是我…
夏檸在我心中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我最直觀的兩點就是她這個人在外貌和學習領域都很成功。
我覺得自己這兩方面比不過她,所以想要抹除這兩點差距。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要變得和喜歡的人一樣優(yōu)秀,雖然說現(xiàn)在的我還并不能說喜歡她。
具體就是我并沒有希望我倆成為戀人的打算,但是你要是說她明天就不認我這個好朋友了,我大概會難過得死去活來的。我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喜歡,但我知道這個人對我而言一定很重要,就直接是這樣的感覺,隱隱也是這樣覺得。
拋開這些胡思亂想不談,就對于學業(yè)我感覺也是夠胡亂的。因為除了語數(shù)英還多出來政治歷史地理生物這四門要考試,之前都沒有上過這些課,最可怕是我聽說我們甚至還有兩門物理和化學沒有學,以后會見識到。
雖然后來的我回首才發(fā)現(xiàn)初中的課業(yè)竟如此簡單,但對于當時的我來說要搞好這七門成績確實是一件很有挑戰(zhàn)性的事,至少很耗費精力。于是我陷入了僅次于未來中考高考和考研前的認真態(tài)度,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課業(yè)之中。
倒也不是說這個過程一點樂趣沒有,至少收獲的充實是真的。
我曾經(jīng)為了那曲《天凈沙·秋思》而著迷,也曾偶爾被幾何圖形整的焦頭爛額,我嘗試去聽清那些奇怪的英語聽力到底在講些什么,去聽政治老師講青春期心理。我曾經(jīng)沉浸在春秋戰(zhàn)國的故事中,也曾被經(jīng)緯度和東西半球折磨到不行,我知道了此前并不清楚的細胞結(jié)構(gòu),還在體育課上的男子1000差點丟了魂。
我感覺學校是想培養(yǎng)出文理雙全還身強體壯的初中生超人,為此我疑似付出了所有力氣與手段……
期中成績公布那天,我盯著公告欄的手指微微發(fā)抖。第三名后面赫然是我的名字,而夏檸的名字掛在榜首,像一彎遙不可及的月亮。
“你真的說到做到哎!”熟悉的聲音在耳后響起,夏檸抱著一摞習題冊經(jīng)過我身邊,馬尾辮在陽光中劃出金色的弧線,“晚自習咱們可以按名字換座位了?!?/p>
我攥著成績單的手沁出汗來。按照老班新定的規(guī)矩,月考前三名可以優(yōu)先挑選座位。
午后的陽光斜斜切進教室時,我看見夏檸把書包放在第三組第二排——那個傳說中既能看清黑板又不會被老師過度關注的黃金位置。
“那我來這里了哦?!蔽夜首麈?zhèn)定地把文具盒拍在她右側(cè)的桌面上,金屬盒蓋與木桌相撞的脆響把自己都嚇了一跳。夏檸正在整理錯題本的手指頓了頓,圓珠筆尖在紙上洇開一小片墨跡。
接下來的兩周像被按了快進鍵。她總能在早讀時準確指出我混淆的“嬴政“與“羸政“,地理課上我們?yōu)椤?0°W和160°E組成的經(jīng)線圈究竟該叫東半球還是西半球”爭得耳尖發(fā)紅。
每當我的等高線地形圖畫得歪歪扭扭,她就用自動鉛筆輕輕點著圖紙:“這里的山脊線要像梳馬尾辮那樣利落。”
“我又沒梳過我馬尾辮,我咋知道?”聽完我這話她止不住的笑了起來。
還有一件讓我難忘的是那個暴雨天,當我沖回教室取傘時,撞見夏檸正對著窗臺上的綠蘿說話:“今天生物課顯微鏡下的細胞壁,像不像你葉片上的紋路?”她纖細的指尖懸在滴水觀音的葉脈上,整個人浸潤在暮色里,像株正在光合作用的植物。
“要幫忙嗎?”我鬼使神差地開口,看著她慌亂中打翻的鉛筆盒。
散落的便簽紙上畫滿奇怪的圖案——用春秋戰(zhàn)國時間軸串起的思維導圖,商鞅變法旁標注著“與秦穆公稱霸間隔164年”,楚漢之爭的位置貼著撕成兩半的銀杏葉。
“啊,這難道也要考嗎?”
“你別到時候自己焦慮,怪我給你販賣哦?!毕臋幦绱嘶卮鹞?/p>
體育課跑完一千米那天,我癱在梧桐樹下像條脫水的魚。夏檸抱著礦泉水走近時,我瞥見她雪白運動鞋側(cè)面的泥點,像是從完美瓷器上剝落的碎釉。
“下周月考要考季風氣候?!彼驯?zhèn)過的水瓶貼在我發(fā)燙的額頭上,我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中混進一聲輕笑:“你上次作業(yè)把東南季風箭頭畫反了,像在給蒙古高原送溫暖?!?/p>
蟬鳴突然在那一刻靜止。
她蹲下身系鞋帶時,我望見那截露出的后頸上粘著片銀杏葉,金黃的扇形葉脈與她耳后淡青的血管交錯成奇妙的地圖。
不知這劇烈的心跳聲是全賴剛才長跑的太狠,亦或是另有緣由。
總之,夏檸是個好姑娘,和她相處很快樂。至于別的不知道的,或許等長大就清楚了吧。
“我為同桌是你感到慶幸!”
“可不要喜歡上我了哦”夏檸含著笑向我如此打趣
“開什么玩笑,我只玩雙向奔赴的明戀!”
“這是啥意思?”
“哎呀,總之就是我只會喜歡喜歡自己的人啦,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
“你說的對”夏檸毫無猶豫的回應
“但是……”
“但是什么?”
“要是你到了哪天還是沒人要,我也恰好還單著,咱倆可以湊一對!”
“誰教你說的這種話!”她似笑非笑地給我后腦勺來了一下
“好了好了,你就當個玩笑好了,快上課了?!?/p>
這句話之后我們就彼此無言,又轉(zhuǎn)身投入到課業(yè)之中。
“或許真有那么一天呢?”我們都不約而同的想道
無論如何,只要當下開心就好咯。就像是我和夏檸第一次在幼兒園認識一樣,不管上一秒還在因媽媽離開學校而難過,轉(zhuǎn)頭就因為認識到新的同齡人而傻樂起來。
不知道那時候的我們,會想到有如今那一天嗎?或者說現(xiàn)在的我們,能不能想到未來某一天。
風可以再急一些嗎?好想快點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