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趁沈立清熟睡后,
曲悠悠翻開了他的手機,找到了那名研究生的社交賬號。
然后,給她發(fā)去了消息。
“你好,我是沈立清的妻子?!?/p>
幾秒鐘后,手機振動,
她看見盛知秋發(fā)來一條信息,
“你好,盛知秋,沈立清的女朋友?!?/p>
短短的一句話,挑釁的意味明顯。
黑暗中,她望著窗外,給對方打去了電話。
“我知道你和沈立清之間的事情,你不必這樣挑釁我。如果我沒猜錯,你的目的就是上位,恰巧我的目的就是和沈立清離婚?!?/p>
“如果你愿意一試,明天下午五點,我們在你們醫(yī)院旁邊的咖啡店見,我會給一份離婚協(xié)議,你找機會讓沈立清簽字?!?/p>
“我憑什么信你?”
“我沒有義務讓你相信我,信與不信,全憑你自己。我會等到7點,7點一過,這個機會就沒有了?!?/p>
講完,她掛斷電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那里已經(jīng)是一片濕潤。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沈立清已經(jīng)住進了她的骨子里,
想要往外拔,就得付出血淋淋的代價。
第二天一早,曲悠悠便去了醫(yī)院。
既然決定要離開,那就得處理好一切,
包括肚子里的這個孩子。
冰冷的鐵鉗伸進體內(nèi),帶出一大攤模糊的血肉,
她疼得暈厥,
想起結(jié)婚時,沈立清信誓旦旦地向她承諾,
會一輩子愛護她,如果他做不到,那就天打雷劈。
她聽到一半,心疼得捂住了他的嘴巴。
她害怕,害怕他真的被雷劈中,
哪怕她自己也清楚,誓言這玩意兒,和空頭支票差不多,信與不信,懲罰都不會生效。
可如今,她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卻希望他永世不得托生。
手術做完,她沒顧醫(yī)生的勸阻,轉(zhuǎn)身便拔掉了針管,
比起這些,和沈立清離婚,是更重要的事情。
她撐著身子,握著走廊的把手,一點點挪動著。
卻在下一秒,看見了沈立清急匆匆的身影。
她本想躲,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悠悠!”
“曲悠悠!”
胳膊被他一把抓住,她剛想解釋,面前的男人已經(jīng)先一步開口打斷了她,
“跟我走!”
“醫(yī)院特殊血型的血庫告急,你的血,能救人命!”
她來不及解釋,便被他硬拖著往前走。
腳步帶著傷口疼到骨子里,等坐在抽血醫(yī)生面前時,
小腹那里,已經(jīng)像是被千刀萬剮般痛。
她抬眸,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緩緩開口道,
“我不怎么舒服,沈立清,我獻不了血?!?/p>
他捏著她的肩膀,像是在勸她,
“悠悠,現(xiàn)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時候,我知道,你怕打針,但現(xiàn)在救命要緊,你不要不顧別人的死活好不好?”
話音剛落,周圍的人紛紛都往這邊看來,
眼前的男人一臉正義凜然的模樣,捏著她肩膀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你看!這么多好心人都來匹配血型,大家都想救人,你不想救嗎?”
“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是這般的蛇蝎心腸!”
她聽完,苦澀地笑了笑,
他像是一個正義使者一般,將她架在了道德的審判臺上,
卻絲毫注意不到她嘴角的蒼白,手上還未完全摘去的醫(yī)用膠布,還有身下已經(jīng)被血浸透的褲子。
“就是?。」媚?,你看我這把年紀了,還來獻血呢!你年紀輕輕的,怎么光顧著自己呢!”
“咱們這么多人,就你一個特殊血型,你行行好,救救別人吧!”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真大??!急救室里躺著的那位小姑娘,年紀比你還小,因為救別人不小心劃傷了大腿,人家也是特殊血型,怎么沒見像你這樣嬌貴!”
……
周圍的人一句接著一句地說著,
沈立清已經(jīng)按著她的胳膊伸在了桌子上,
針管扎進去的一瞬間,她的意識徹底喪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