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期又看了一眼那幾張紙上寫的數(shù)字。
“阿洛,一切都靠你了,讓你這輩趕上了,我會幫你的。”
顯然,茶期知道災(zāi)難來了,但是那些數(shù)字,還有六弟沒死,他都給不出來我什么好的解釋,好的解決辦法。
我問了當年那老道建墳?zāi)沟奈恢?,還有移棺的位置。
下山,我回房間,琢磨著,一定要去看看,雖然過了二百多年了,那老道肯定是死了,但是留下了什么“哈達隔輩災(zāi),哈達百年難”,這真是太可怕了,可是又和童謠有什么聯(lián)系呢?
這童謠傳唱了幾百年了,似乎和這個一點關(guān)系也聯(lián)系不上,但是隱約還能感覺到,有什么聯(lián)系一樣。
我找到了當年那個道士建墳?zāi)沟奈恢?,這兒離青陵只有五百多米遠的位置,這個位置確實是一個好位置,父親阿木也讓我看過風(fēng)水方面的書,也給我講過,青陵為什么會建在這兒,因為風(fēng)水好的原因。
這個位置已經(jīng)是一個大坑了,我再往南走,應(yīng)該是在五公里之后,有九角楓的位置。
青陵處在山坳的位置,進山就是原始森林,我走得并不快,原始森林父親帶我進去過很多次,也告訴了我很多種在原始森林迷路之后,逃出來的辦法,所以我一點也不擔(dān)心會迷路。
兩個多小時后,我看到了一片九角楓的樹林,也看到了一個大土包,很大的土包,那兒應(yīng)該是當年移的棺。
我繞著這個大墳轉(zhuǎn)了三圈,這個墳沒有人打理。
墳上的蒿草長得一個人多高了。
我返回庫里之后,準備工具。
我把三個哥哥叫來了,說了這件事,他們都是猶豫的,三哥阿來不同意我挖那個墳,害怕出什么更大的事情。
我堅持要挖墳,他們就沒有再說什么,因為他們給不出我更好的意見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解決就眼前所發(fā)生的事情。
我?guī)е遄永锏奈鍌€人,再次進山,這次到底會發(fā)生怎么樣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到大墳?zāi)莾?,開始挖,我站在一邊看著,盯著,有什么情況,我隨時就叫停,或者是跑掉。
大墳挖開了,棺材也露出來了,那棺材竟然沒有腐爛,用的木頭是陰沉木,這讓我很意外,這么大的一個棺材竟然是整料鑿出來的。
我看著,開不開這個棺材,我的心也是在突突著,確實是害怕,這個道士竟然詛咒哈達家族,這里面埋著的是什么人呢?
肯定是一個重要的人,對于道士來說,不然他不會招惹哈達家族的。
我用撬棍,把棺材蓋兒撬開了,撬開的那一瞬間,我扔下撬棍,撒腿就跑,其它的五個人也是跟著我拼命的跑,我們能跑出一里地去,才站住了。
他們看著我,我坐到地上,喘著粗氣。
十幾分鐘后,我才站起來,腿軟。
“沒事了,大家先回去,記住了,今天的事不要說出去,就當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如果有人問起來,說棺材里就一具尸骨,其它的什么都沒有?!?/p>
其實,這五個人什么都沒有看到,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我去茶期那兒了,這件事是實在讓我害怕,緊張,甚至是恐怖。
茶期點燈在夜讀,他一直就是這樣,告訴我,每天都會讀書。
我進去,茶期看了我一眼。
“天黑上山,肯定是有事兒了?”
我點頭,擦了一下汗。
“我把那墳給挖了。”
我說完,看著茶期,我以為他會罵我,會吼我,會吃驚,但是竟然都沒有,他喝了一口茶,把書放下了。
“有種?!?/p>
他竟然冒出來這么一句,是表揚我?還是準備要收拾我呢?
茶期站起來,在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又坐下了。
“看到了什么?”
“一個道士,長長的白發(fā),道服,他竟然沖著我在笑,在笑……”
茶期竟然不吃驚,很平靜,也許是經(jīng)歷的事情太多了,一百四十歲了。
“死人是不會笑的?!?/p>
茶期的話讓我更是緊張,害怕了,是呀,死人是不會笑的。
“可是他真的笑了,我看到了。”
“就是笑了,也是死人,死人并不可怕,記住了,明天早晨你再去一趟,自己去,不用害怕,那個道士是死人。”
我下山,這一路上,我?guī)状尾铧c摔倒了。
明明我看到的就是一個活人,茶期竟然說是死了,我就是想不明白,但是我還是需要去。
我回去,進屋,我的三個哥哥都在,看到我,他們一下站起來。
“五弟……”
“沒事,我就是想父親了,在山里轉(zhuǎn)轉(zhuǎn),回來晚了?!?/p>
“那墳……”
“沒事,就是一具尸骨,其它的什么都沒有。”
我讓他們回去休息了。
我準備吃飯的時候,三哥阿來進來了。
“五弟,那五個人回來,雖然問什么都不說,但是從神情上來看,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這個你騙不過三哥的。”
我嘆了口氣,三哥阿來拿出來酒杯來,倒上酒。
“我們兄弟兩個喝一杯?!?/p>
我和三哥阿來喝酒,我把事情說了,他是目瞪口呆,舉著杯的手,懸在半空中,足足有五分鐘。
三哥阿來把一杯白酒一下全喝下去了,站起來。
“五弟,這樣的事情,以后叫上三哥,至少我會陪著你的,這是哈達家族的事情,是庫里村,整個哈達人的事情,不是你自己的事情?!?/p>
“三哥,那就謝謝你了,明天我去墳?zāi)莾??!?/p>
“我也去,你休息吧。”
三哥阿來走了。
我睡了,喝多了,因為我不喝多,那個道士的笑就會在我腦海里出現(xiàn),我不敢睡。
早晨是三哥阿來把我叫醒的,早餐也給我?guī)砹恕?/p>
吃過早飯,我們進山。
遠遠的看到墳的時候,我似乎看到一個人盤坐在一邊,三哥阿來站住了。
“五弟,是不是有一個人坐在那兒?”
三哥阿來說出來,我就確定了,確實是有一個人坐在那兒,而且我也確定了,那是那個道士,這個怎么可能呢?
茶期說是死人,可是死人竟然能坐在那兒,這放我是不相信了,茶期一百四十多歲了,是不是糊涂了呢?
我們慢慢的靠近,十幾米處,看得清楚了,那個道士盤坐在那兒,閉著眼睛。
“三哥,你說他是死人,還是活人?”
三哥阿來從背包里拿出來弓箭來,這弓箭是哈達家族用來打獵的,三百多年前,從哈達家族來到庫里守青陵,就用這個東西,到現(xiàn)在也是這樣,雖然現(xiàn)在用得少了,但是從小也是訓(xùn)練。
三哥阿來的箭法是最好的,胳膊的力量也最大,看著瘦,哈達家族人在十八歲后,就有了自己的弓箭,根本自己的臂力,做出來弓箭,三哥阿來的這把弓箭,很少有人能拉滿了。
“三哥,不要致命。”
三哥阿來這箭出去,直接就射到了道士的左肩上,穿透了,只留箭尾,這力量是實在太大了,那道士只是晃了一下,并沒有發(fā)出來聲音來,這是不可能的。
“五弟,是死人?!?/p>
三哥阿來要過去,我阻止了,因為我還是無法想法,一個死人能沖著我笑,最后還坐出來,除非是在我走后,有人把道士弄出來。
“三哥,我過去,你隨時準備好弓箭?!?/p>
三哥點頭,我過去了,那道士確實是死人,但是怎么保持到這個程度,怎么能笑,怎么能出來盤坐著,我不知道。
棺材里有一個彩色的盒子,再也沒有其它的了。
我把盒子拿出來,放到一邊,我走到道士身后,推了他一下,他就倒下了。
看來真是一個死人,我把道士弄回棺材,然后把棺蓋蓋上,拿著盒子和三哥阿來回了村子。
看著那盒子,五顏六色,這盒子里裝著的是什么,我不敢打開,三哥阿來的意思也是不要打開,找茶期問問。
我和三哥阿來,天黑后上的山。
茶期還有看書。
我把盒子放下了,茶期看了一眼三哥阿來。
“我三哥阿來?!?/p>
“噢,是阿來,你四歲的時候,來過一次?!?/p>
三哥阿來緊張,茶期在父親阿木的眼里是神圣的,也把茶期給神化了,所以三哥阿來緊張。
“都坐吧,自己倒茶?!?/p>
我把事情說了,茶期看著盒子。
“其實,我一直讓你們的爺爺,父親把墳挖開,可是他們不同意,他們不相招惹道士,道士可以知道自己大約在什么時間死,然后,讓自己死后不腐爛,吃了一種什么藥,而且,不管是誰,在盜他的墳?zāi)箷r,開棺的瞬間,他都會笑,那是最后一笑,而且在兩個小時之內(nèi),可以站起來,離開棺材,盤坐在棺外,這是藥物引起來的,神經(jīng)動,其實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如果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人,那一笑就要了命了,心理承受能力大的呢,再去,也是受不了那一坐?!?/p>
“人死了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呢?”
“長白山上有一種藥,是可以做到的,這長白山封山三百年,奇珍異寶很多?!?/p>
“那您讓挖這墳?zāi)故鞘裁匆馑寄???/p>
“那庫里村口的石頭上,當年那字,我就知道,是道士弄的,破墓挖墳,能找到原因?!?/p>
我看著那個盒子。
茶期伸手把盒子拿起來,看了一會兒,把盒子蓋兒打開了,他放下的瞬間,我和三哥阿來一下就跳起來,跳出很遠,汗馬上就下來了。
那盒子里兩個栩栩如生的兩個木頭人,一個男孩子,一個女孩子。
“坐下吧,沒有什么可怕的。”
我們坐下,茶期對三哥阿來說。
“阿來,你到廚房去做菜,一會兒喝一杯。”
茶期明顯是把三哥阿來支開了。
“阿洛,以后再來,不要帶其它的人來,不管是誰?!?/p>
這個時候我才看出來,茶期臉色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