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臉色微沉,還真敢議論到他頭上。
還知道他昨晚去了麗貴人那里。
看來這個叫系統(tǒng)的不簡單。
【皇帝以為自己猛如老虎,其實已經(jīng)中毒,再去幾次就暴斃而亡了!】
【中毒?麗貴人下的?為什么???】
【當然是因為空虛啊,皇帝后宮佳麗三千人,排班都得排一個月起,麗貴人出身塞北民風開放,又正是享受的年紀?!?/p>
【這……倒也不必下毒,她哪里來的藥?】
【李太醫(yī)給的?!?/p>
【李太醫(yī)為什么給麗貴人這藥,他們倆個該不會是……】
【沒錯,李太醫(yī)是北方人認識麗貴人的姐姐,后來她姐姐嫁給了李太醫(yī),一起來到汴京,沒想到麗貴人被塞北王送進宮?!?/p>
【塞北王送麗貴人進宮前說了一番似是而非的話,說什么...萬一哪天皇帝有個三長兩短,就接她回塞北。】
【哎喲,這不就是明晃晃的暗示嗎?!?/p>
【她姐姐擔心妹妹在宮里受苦,就讓李太醫(yī)照顧一二?!?/p>
【進宮相認后,他們經(jīng)常借著看病的理由約會,一來二去,又有小姨子這層身份,兩人發(fā)生了不可描述之事,每次麗貴人一侍寢完李太醫(yī)就立馬接上?!?/p>
【至今她姐姐都不知道妹妹跟自己的相公好上了?!?/p>
【剛剛不是有兩個宮女路過,你還記得嗎?】
蕭耀祖想了確實有這回事【她們嘴里還說哪個貴人要用花,不會就是這龍恩正濃的麗貴人吧?】
【恩吶,現(xiàn)在那兩人正在一處偏僻的假山,剛好用上這里的花,當情趣呢...】
龍椅上的男人內(nèi)心已經(jīng)暴怒,可沉穩(wěn)多年,面對如此荒唐離奇的事,并沒有人看出他的真實想法。
唯有大臣們默默的又把頭低得更低些。
正吃瓜起勁的兩人根本沒有停止的意思
【哎,一男一女不是害人精嘛,就是皇帝有些慘這太醫(yī)院也不止一個太醫(yī)啊,就沒查出來?】
【怪只怪那麗貴人下藥高明又火辣,她根本沒把藥下在皇帝身上。】
系統(tǒng)一說到八卦重要內(nèi)容那機械音都不一樣了。
蕭耀祖瞌睡蟲也跑了,越聽越有趣,又想起她看過的那些離譜情節(jié),試探道:
【你先別說,讓我猜猜……難不成……她把藥下在她自己身上?】
【沒錯,宿主你真是太聰明了,而且還是皇帝心甘情愿吃進去的地方?!?/p>
系統(tǒng)比劃了兩下。
蕭耀祖目瞪口呆。
這倒也不必形容得那么逼真。
【哎,那皇帝怎么辦,他再吃這種猛藥真的會猝死的,這計謀普通又直接,塞北果然不安好心,雖然我才第一次見到皇帝,他身上那種天下霸主的氣勢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明君啊?!?/p>
【我不想他死。】
因為她在系統(tǒng)那里了解到這個朝代的皇帝榮耀。
15歲繼位
16歲修國道
20歲親征
23歲平定塞北之亂,朝廷大洗牌。
26歲平定蠻夷之亂。
30歲那年讓枯竭的朝廷開始慢慢復生,穩(wěn)定朝堂。
又用了十年讓今天的百姓終于有了一些盼頭。
只要這個皇帝不求什么長生不老被人蠱惑,他就是妥妥的明君啊。
最重要的是...皇帝死了還能準時發(fā)工資嗎!!
聽到這...皇帝的心沉沉浮浮...
他也可以說是戎馬一生,有人能清晰記得自己的功德。
說到底這一刻對于這個人感觀立馬不同了起來。
又是在自己被下毒還快死的情況下...
【系統(tǒng),能查查太醫(yī)院里哪個能檢查出皇帝癥狀的嗎?】
【有,郝太醫(yī)對于偏門毒物頗有研究,只要把麗貴人藏在掛畫軸里的毒藥找出來他就能對癥下藥?!?/p>
【那太好了,我就知道能做太醫(yī)的都天賦異稟?!?/p>
蕭耀祖還沒高興幾秒鐘,又嫣嫣的。
【宿主,你怎么又不開心了?】
【我在想,我現(xiàn)在是七品著作郎,無緣無故說皇帝中毒,又知道哪個太醫(yī)能解毒,肯定會讓人懷疑,系統(tǒng)你能給皇帝托夢嗎?】
【不能哦。】系統(tǒng)無情拒絕。【宿主你還是關(guān)心自己吧,你體內(nèi)的蠱毒比皇帝的可怕多了?!?/p>
皇帝震驚,這蕭耀祖自己也中毒,還第一時間關(guān)心他,心里也算有一絲安慰,就不計較這小子惦記俸祿的事情。
皇帝握拳放在唇邊輕咳幾聲。
丞相見狀,立馬關(guān)心道:“陛下,龍體安康乃是國家之幸,切不可因國事而操勞過度啊?!?/p>
皇帝微微頷首,緩聲道:“愛卿所言甚是,確實已有一段日子未曾好好召見太醫(yī)了?!?/p>
大臣們紛紛對白丞相投去欽佩的目光。
白丞相果然心思細膩!
蕭耀祖見皇帝突然咳嗽也有些擔心,是要毒發(fā)了嗎?
又見白丞相立馬建議去看太醫(yī),默默的點了點頭。
難怪能深得皇帝信任,穩(wěn)坐丞相之位。
她很佩服這種眼觀八方的人。
白丞相莫名的挺了挺脊背,也就一般般吧。
皇帝端坐在龍椅上,面帶微笑地看著下方的眾位大臣
“今日眾位愛卿都在,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一同來給大家診診脈,也好讓朕了解一下諸位愛卿的身體狀況,你們?yōu)閲謸残量唷!?/p>
“臣等叩謝陛下??!”
百官齊齊跪下。
蕭耀祖也趕緊跟著跪下。
這不就是公司體檢一個道理嗎,她也想看看太醫(yī)院的能不能把她的蠱毒解了。
榮公公立馬宣告,大家先去金鑾殿休息片刻,待太醫(yī)過來依次診脈。
好個麗貴人,好個塞北王,皇帝眼底閃過冷冽……
金鑾殿
百官席地而坐。
這么樸實無華的嗎?
蕭耀祖又低頭看了眼地板,怪不得擦得發(fā)光發(fā)亮。
大家圍攏一個圈,紫色衣裳一個圈子,紅色衣裳一個圈子,沒有像以往一樣擠兌,都奇怪的選擇一言不發(fā)。
根本無法消化心中的信息。
他們好像聽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蕭耀祖也坐在一堆綠色衣裳旁邊,挨著大柱子,姿勢瀟灑。
已經(jīng)在物色有沒有上班搭子。
有個友好的上班搭子,上班就不會那么痛苦了。
【系統(tǒng)啊,為什么大家都不說話,有些詭異...】以前老板一走她們辦公室立馬鵪鶉變麻雀。
白丞相率先跟旁邊的聊了起來,漸漸周遭開始聊起早上吃了什么,有沒有好好飲食,免得真要診斷出什么病...
蕭耀祖聽到大殿上終于小聲熱鬧起來,唇角輕勾。
【原來大家剛剛都憋著啊,可能剛剛沒有說話是怕皇帝沒走遠。】
系統(tǒng)也表示贊同。
【嗑嗑嗑~~~嗑嗑嗑~~~】
【系統(tǒng),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腦子里嗑瓜子。】
【宿主,你要來一點不?】
【來一點,我要五香的?!?/p>
蕭耀祖偷偷摸摸的往嘴里塞瓜子,周圍的人默契當看不見。
【系統(tǒng),這瓜子你怎么來的?偷渡過來的?】
【你積極吃瓜,我就會有,嗑嗑嗑~~~】
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吃瓜系統(tǒng)。
皇帝這邊帶人直接去找麗貴人。
麗貴人知道皇帝一走肯定又要一個月后才來,立刻把李太醫(yī)叫來。
李太醫(yī)收到消息,提著藥箱屁顛屁顛就來了麗貴人約的假山。
完全不知道皇帝下旨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都去金鑾殿給大臣們診脈。
麗貴人早早就吩咐宮女在外面守著
李太醫(yī)剛進去沒多久就傳出“大和諧”的動靜...
“姐夫~~~姐夫~~~”
皇帝站在假山外,頭頂仿佛籠罩一大片烏云。
周遭的宮女全部匍匐在地顫抖著身子。
“把里面那對奸夫淫婦給朕抓起來?!?/p>
榮公公一馬當先帶著侍衛(wèi)沖了進去,多少年了都沒有動過手腳了。
兩人衣冠不整的被侍衛(wèi)丟了出來。
見到明黃色的衣袍那一剎那,麗貴人臉色刷的一下煞白。
“陛下,妾身冤枉啊。”
另外一邊的侍衛(wèi)拿出一副山水畫,從掛畫軸找到藥的時候,跪著的兩人更是一驚。
皇帝冷笑一聲:“冤枉?那這又是什么?麗貴人朕待你可不薄啊,你卻想要朕的命?!?/p>
他經(jīng)歷許多次暗殺,沒想到會因為這小小的麗貴人差點栽了跟頭。
麗貴人忙哭喊道:“陛下,是這李太醫(yī)蠱惑妾身,他說只要給陛下下點藥,讓陛下對妾身更癡迷,妾身便可長久得寵啊?!?/p>
李太醫(yī)也急忙辯解:“陛下,是麗貴人主動勾引臣,還以臣的夫人性命威脅?!?/p>
“臣實在是無奈,臣只愛自己的夫人,臣錯了,求陛下饒命?。 ?/p>
皇帝震怒,這兩人滿嘴謊言。
龍顏一怒血洗李家,而麗貴人……
“來人,把麗貴人的首級送到塞北王的桌上!”
“是。”隱藏在暗處的暗衛(wèi)快刀一出,黑布包裹著麗貴人的死不瞑目。
幾日后,塞北王帳篷的書案上驚現(xiàn)血色,帳營一片混亂……
隨著皇帝拂袖而去,滿地的血氣蔓延……
“叫郝太醫(yī)進來?!?/p>
“是?!?/p>
門外,郝太醫(yī)早已恭候多時,他聽到傳喚,急忙邁步走進殿內(nèi),向皇帝行了個禮,然后站到一旁,準備為皇帝診脈。
郝太醫(yī)的手指輕輕搭在皇帝的手腕上,屏息凝神,仔細感受著皇帝的脈象。
過了一會兒,他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眉頭也緊緊地皺了起來。
“陛下,您的脈象似中毒之相?!?/p>
郝太醫(yī)的聲音有些惶恐,顯然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感到十分震驚。
皇帝聞言,眼神一凝,他揮手示意侍從將那毒藥呈上來。
“看看這是否就是那毒藥,有了毒藥還需要多久能解出解藥?!?/p>
皇帝的神色看似平靜,但語氣卻含著一絲焦慮。
郝太醫(yī)接過毒藥,仔細端詳,又放在鼻前輕嗅,又拿銀針試探。
郝太醫(yī)終于抬起頭。
“陛下,此毒屬于猛藥,不過臣有8分把握能解,兩日之內(nèi)可制出解藥。”
皇帝聽了郝太醫(yī)的話,微微點頭。
“好,你即刻去辦,朕必有重賞?!?/p>
郝太醫(yī)收拾藥箱正準備退下去研究解藥,突然,皇帝又叫住了他。
“郝太醫(yī)先別退下,還有一人需要你去診脈?!?/p>
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都被說中了,那人中了蠱毒想來也是真的。
此時,蕭耀祖在金鑾殿里正和系統(tǒng)聊得火熱。
【系統(tǒng),也不知道皇帝那邊怎么樣了?!?/p>
【放心吧,皇帝不是那么容易死的?!?/p>
蕭耀祖撇撇嘴,正想回應(yīng),突然聽到腳步聲。
原來是皇帝帶著郝太醫(yī)回來了。
皇帝面色平??床怀鍪裁础?/p>
要不是系統(tǒng)告訴她皇帝已經(jīng)讓郝太醫(yī)找到癥狀,她都看不出一個人面對生死還能這般坦然。
佩服佩服。
皇帝又看向蕭耀祖,目光深邃,蕭耀祖心里一緊。
【系統(tǒng),皇帝看過來了,你快幫我看看,我是不是衣冠不整?我剛剛偷吃瓜子嘴上有沒有瓜子皮?】
她不知道皇帝接下來會有什么舉動,皇帝那一眼跟班主任點名一樣。
【宿主,你沒有衣冠不整啊,嘴上紅潤潤的沒有其他東西?!?/p>
見嚇到那小子,皇帝收斂氣勢,和藹道:“這位愛卿,瞧著有些面生?!?/p>
蕭耀祖左邊瞄瞄右邊瞄瞄,皇帝真的在叫她,鼓起勇氣拱手道:
“回陛下,臣是剛上任的著作郎,蕭耀祖?!?/p>
“往前站來一些,朕又不吃人?!?/p>
蕭耀祖從隊伍末尾向前挪動。
坐在高位的皇帝能清晰的看到她眼底的情緒,純真,真誠,試探。
這么近?
又近一步,這么近呢?
默默觀察皇帝的反應(yīng)。
就這樣,蕭耀祖一步一步地走到離皇帝更近的地方,距離越來越近。
終于,站在一堆紫衣裳肱骨大臣旁邊,皇帝露出一絲笑容。
這位置不錯,周圍都是氣運及才華于一身的人。
“著作郎以后你就站在這個位置好了,天天見到他們這些老古董,眼睛都懶得睜開了?!?/p>
“是?!?/p>
蕭耀祖趕緊又躬身行禮。
【原來皇帝也看顏值啊?!?/p>
這話大家倒是沒有否認,他們代表的可不止是自己,是門面。
太醫(yī)們魚貫而入,開始為大臣們依次診脈。
輪到蕭耀祖時,她緊張地伸出手,心里祈禱著能被查出蠱毒。
那太醫(yī)居然正是郝太醫(yī),太巧了。
見郝太醫(yī)把得認真,蕭耀祖又不好亂動,就是有些無聊。
開始走神。
【系統(tǒng),我怎么看著這些大臣身體感覺都比我的好呢?】
【當然啦,你也不看看自己病入膏肓的樣,他們的毛病也不少?!?/p>
【你左邊那個消化不良,上朝的時候經(jīng)常偷偷放暗屁?!?/p>
【哪個?】蕭耀祖探頭。
從左邊看去一堆人,不知道哪個是。
【紅衣裳那個給事中?!?/p>
排在給事中身后的官員哼了一聲。
難怪剛剛有股臭風一掃而過,就是這老小子搞得鬼,前面問他還裝無辜。
給事中臉色漲得通紅,察覺到那些暗搓搓的眼神。
看了眼身邊的太醫(yī),破罐子破摔。
“太醫(yī),我肚子老是消化不好,能否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