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問渠切了畫面,回過神來,只聽那說書人已經在章節(jié)謝幕了:少女救了~壞心腸,
這~壞啊~心腸,看上年輕~妙~女郎,
害她~家破~又人亡~”“這~懦弱~小情郎~誒喲哦~ 眼見她進香坊~哎喲~喂!
”臺下看熱鬧的散客一陣唏噓,更有黃花大閨女哭的眼淚嘩啦。其實這個故事是今年上新的,
不知怎么回事,每半個月拿出來講一次,因為情節(jié)太痛苦,而且不是常見的大團圓,
很快就火遍云河,甚至周邊縣邑。本話子內容是一個富家小姐小芳家中破產,
被青梅竹馬的心上人善俊拋棄,父親獄中自殺,母親抑郁而終,
女主為了償還債款受盡搓磨和虐待,男主王郎如蓋世英雄般從天而降,
在王郎的海誓山盟和真心打動下,小芳嫁給了王郎。就在講的無數少女春心萌動時,
卻發(fā)現蓋世英雄是一切苦難的策劃者,王郎家中有發(fā)妻,身邊更是鶯燕成群,
酗酒并且家暴小芳,小芳心碎無比,與心上人善俊重修舊好,可是二人皆擺脫不了身份桎梏,
遺憾收場。這個話本弱化小芳出墻的道德感,但悲慘的經歷引起無數年輕男女同情和憐憫,
但凡指出女主出軌的都會被堅實粉絲狂噴不止。李言棲聽的入了神,忍不住也感傷起來。
可這說書人卻幽幽開口:“欲聽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臺下看客瞬間發(fā)出不滿聲,
說書先生帶著官方假笑在眾人哀怨聲中退場。李言棲興致頗不高:“這書會不會講的?
不會講把本子給小爺,小爺親自講?!苯瓎柷耐肜锾羝鹨粋€花生,
一個拋物線后優(yōu)雅炫酷的——掉在地上。李言棲看著她的迷之操作,那眼神好似看一個智障。
“咳咳,他沒講我給你講。”江問渠尷尬找補?!斑@曾經吶~有個姑娘叫小芳,
父母皆經商......”江問渠語調抑揚頓挫,還真有那說書人的味道。
這小芳有個心上人叫善俊,是何府管家的兒子。天不遂人愿,
這少年郎要隨何家到青瀾城發(fā)展商圖。難舍難分間,二人許下“蒲葦韌如絲,
磐石無轉移”的誓言。那天分別后,小芳在家門前碰到一位衣衫落魄,
渾身濕透的郎君向她討水喝。她于心不忍,且為了不失對方體面,不僅給了水,
又贈了兩個燒餅,還有一套尋常人家穿得起的衣衫??烧l料,王郎君接受了她的恩惠,
不心懷感激罷了,眼中竟看成了小芳對他的施舍和嘲諷。他心中惱怒小芳有辱他文人的風骨,
卻又埋怨小芳身著金玉,為何不送他體面的吃食與衣服。這王郎君正是失意之時,
心中越想越悲憤。第二年冬,小芳等來了善俊的喜訊,他跟著新何府的主人,
又回到了云河縣。小芳與少年郎又恢復往日幸福。云河縣何府的宅子又被翻了新,
比往日恢宏,氣派,卻易了主,改名叫江府。幸福平靜的生活也隨之被打破。
小芳父親依托漕運便利,行“押貨賒銷”之法,春天時賒生絲,秋天用綢抵債,為擴大經營,
打通南楚和玄邑商路,以祖宅地契向錢莊抵押。誰料關鍵時期漕船被倭寇劫掠,生絲斷供,
綢緞供應不上,絲商告官追討,錢莊亦步步緊逼。小芳父親變賣家中一切產業(yè)償還,
小芳也從錦衣玉食的小姐變成負債的街洞老鼠,人們口中的談資。家中變故,
小芳開始負擔起家中大小雜事。生活的擔子讓她嬌嫩的手指磨成血泡,小芳也毫不抱怨,
至少家人和愛人皆在身邊。他們的感情被善俊的父親知曉,他的父親勃然大怒,將他關禁閉,
不得踏出江府一步,
二人只能靠著唯一的信鴿傳信而催債人一次又一次折磨著小芳和她的家人。
小芳眼睜睜看著昔日的盟友背棄自己父親,一遍一遍踐踏折辱父親的尊嚴。
小芳父親自發(fā)折了骨氣低三下四求饒,只為請求他們放過自己家人。他卑躬屈膝,
一步一步穿過債者胯下,筆直的脊梁在那時起蜷了起來,小芳父親向來重名聲節(jié)操。
曾經更是重視自己養(yǎng)成儒商風骨,而一切,在此刻蕩然無存。沒過多久,
小芳父親因為還不上欠款,鋃鐺入獄。母親聽后急火攻心,病倒床榻。小芳四處奔走,
卻無一人施以援手,只因小芳無權,無勢,無財,她的命微如草芥。
那昔日落魄的王郎君出現在她面前,錦衣華服,佩囊生香,
氣質談吐儼然一位成熟有為的闊綽公子。他向小芳伸出援助之手,他有錢權,
慷慨為小芳奔走,為她打點獄卒,為她開后路,得以探望父親。在王郎幫助下,
小芳父親即將得到保釋出獄。這時,卻傳來他認罪并自殺的噩耗。小芳心中的信念崩塌了,
可她都來不及悲傷,因為她要做工維持家中生計,負擔母親藥費,還要應付催債人騷擾。
而命運并未眷顧她,飯館的老板是個黑心人,讓她做最苦最累的活,吃著殘羹冷炙,
工錢卻還時常被苛扣。母親抑郁成疾,最終撒手人寰,臨終托人叫小芳回家。